麼,卻並未加以置評,而是將問題丟給了站在一旁的老十三。
「回陛下的話,臣弟以為仁親王所言甚是,臣弟別無異議。」
弘晴所言的這麼個預判實際上是與老十三一道商議過多次後得出的共識,箇中其實很難分得清誰的貢獻更大上一些,然則老十三卻是半點分功之心皆無,壓根兒就不提他對此預判的貢獻,而這,正是老十三的明智之所在,沒旁的,他老十三如今都已是鐵帽子親王了,再也封無可封,身上的功勞一多,不單不會有榮耀,反倒會為自身招來災禍,對此,老十三顯然是有著極其清醒的認識的。
「嗯,朕亦深以為然,若如此,依爾等看,羅布藏丹津會首攻何處?」
有了老十三的證實,誠德帝眼神里的憂慮頓時便消減了不老少,不過麼,卻並未徹底安心,也沒敢大意了去,嘉許地點了點頭之後,又接著往下追問道。
「河州!」
誠德帝話音方才剛落,弘晴已是伸手朝著大幅地圖一點,明確無誤地便給出了答案。
「河州?唔……,為何不是蘭州?」
一聽弘晴說得如此肯定,誠德帝不由地便是一愣,沒旁的,青海與甘肅之間有著巍峨的祁連山相隔,彼此間勾連的道路共有三條之多,河州所屬的老牙關只是其中之一,蘭州所屬之浩分縣(古之金城關)也是其中之一,再有一條則是走張掖所屬之蘭池縣(今之民樂縣),只是這一條路極其難行,少有人走,大軍難以順利通過,若論攻掠甘肅的成效,取蘭州顯然最為快捷,效果也最好。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先前說過了羅布藏丹津與策妄阿拉布坦雖已聯手,卻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此一條,二人都是心中有數的,正因為此,羅布藏丹津自不免擔心策妄阿拉布坦會起趁火打劫之心,故而,他在出兵攻掠甘肅之際,必然會步步為營,以免給策妄阿拉布坦留下可趁之機,從此意義來說,先取河州,而後圖謀甘肅全境也就成了羅布藏丹津唯一會作出的選擇。」
對於誠德帝的顧忌,弘晴自是心中有數,不過麼,卻是並不以為然,但見其自信地笑了笑,隨口便道破了羅布藏丹津必先取河州之蹊蹺所在。
「嗯,晴兒這麼一說,朕也就安心了,若是羅布藏丹津一心要先取河州,這仗也就好打了,依晴兒看來,河州當如何守御為妥?」
誠德帝對弘晴雖是有著不小的忌憚之心,可對弘晴的才幹卻是相當信服的,此際一聽弘晴說得如此肯定,自是信了的,也沒再去詢問老十三的意見,轉而問起了防禦作戰的安排來。
「皇阿瑪明鑑,兒臣以為守御之戰當由當地守將做主,旁人亂加干涉,只會自亂陣腳,今之陝西總督延信將軍乃百戰之老將也,朝廷只須給其足夠之援兵,其必能保得甘肅不失。」
誠德帝這麼個問題實在是愚蠢透頂,簡直是沒半點的軍事常識——弘晴又不是神人,哪可能遠隔數千里去遙控防禦作戰,這一聽誠德帝如此問法,弘晴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可又不好直指誠德帝的愚昧,也就只能是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嗯,那好,朕看就先從四川、陝西各調兩萬兵去,由延信自行安排好了,爾等以為如何?」
被弘晴這麼一說,誠德帝這才醒悟了過來,老臉不由地便是一紅,當然了,誠德帝是絕對不會當眾承認自個兒的愚蠢的,也就只是掩飾地沉吟了一番之後,就此下了個決斷,末了,環視了一下圍在文案旁的諸般軍機大臣們,裝模作樣地發問了一句道。
「陛下聖明,臣等別無異議。」
誠德帝都已下了決斷了,旁人又怎敢有甚異議的,再說了,除了弘晴與老十三之外,張廷玉等人在軍略上都無甚才能,又怎可能有甚旁的想頭,也就只能是齊齊稱頌上一番了事。
「那就這麼定了,回頭朕就下了調兵明詔,至於新軍整訓之事,還須得加緊,明年四月前務必完成所有出征前之準備!」
這一見一眾軍機大臣們都無甚補充之言,誠德帝也就不想再多煩心,一言定鼎地便下了最後的決斷。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