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壓手,道,「師兄,陳師兄,你別著急嘛,坐坐坐,你先坐下。」
原來這兩人曾是一個學院的師兄師弟,陳政委比方成河高一個年級,兩人的預校都是在北京大學就讀。甚至兩人前十五年的經歷是相似的,後來陳政委從軍事崗位轉到政工崗位。
方成河說道,「師兄,我不瞞你說。我過來之前,師領導指名道姓要這個兵。其他的都好說,這個李戰,我必須帶走。」
「方大麻子,我也實話告訴你,這個兵,北空已經預定了,人家的接兵幹部就住你邊上。凡事講個先來後到,你們廣空不要太野蠻了!」陳政委來氣,指著臉上有大麻子的方成河怒道。
無疑,他夾在中間是最為難的。另一方面,因為訓練基地是在北邊,儘管是空軍總部直屬,但平常少不得要所在軍區的照顧,當然是向著北空這邊。你廣空在兩千公里之外,你別說是後來者,就算是你先來的,那也得靠邊等。
方成河卻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和聲和氣地說道,「老陳,我如果沒有這個底氣,我不會坐在這裡和你扯半天。這個兵,我必須得帶走,我帶不走,誰也帶不走。當然,除非他個人有想法。他如果態度很堅決不願意去廣空,我絕不強求。二師不要三心兩意的兵。」
「你說得比唱得好聽。他是你們二師師部駐地西縣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哪個不希望在離家近的地方服役。徵求他意見?你看你那副慷慨無私的嘴臉。」陳政委被氣到了,指著方成河的鼻子說。
方成河看了看時間,站起來,正色道,「我當然會調查了解清楚所有情況。老兄,今天我必須把人帶走。」
陳政委深深地嘆了口氣,轉過身看向窗外,沉默良久,感慨地說道,「老航校的根就這麼點了,你來挖一點他來挖一點,我是誰也留不住。劉瘋子走之前交代過,把李戰留下來,他有很大的潛力成為優秀教員。轉為飛訓基地二十多年,前後只有七人進入了空軍人才庫,李戰是第七位。我想留下他,可惜我沒那個能力。」
言語之間是有心無力的落寞。
方成河慢慢收起笑臉,深深嘆了口氣,「老哥,時代在變遷。對現行的培養模式進行改革是必然的,上頭的決心也是很大的。與其讓尖子留在後方,不如放到前面去發揮更大作用。至於劉瘋子,他自身都難保,你讓他別操這個閒心。」
陳政委回過身來,冷冷看了方成河一眼,沉聲說道,「給我一個小時,我和他談一談。」
「沒問題,我在招待所等你把人和手續帶過來。」方成河信心滿滿地說道,向陳政委敬禮,乾脆利落地離開。
這裡是簡報室,李戰坐在他坐了一年的位置上,面朝窗戶望著飛行區。冬季飛行服加身,黑色的飛行夾克式棉衣略顯笨重但很暖和。白色的飛行頭盔就放在右大腿上,他的右手按著,頭盔前面正中央的紅五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陳政委大步走進來,李戰起立轉體敬禮。
那是個臉龐稜角分明的年輕人,劍眉之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緊抿著的嘴唇昭示著他的渾身肌肉都處於待命狀態。
回禮,陳政委道,「你已經沒有訓練任務,為什麼戰鬥著裝?」
「報告!我從不非戰鬥著裝進入簡報室!」李戰回答。
簡報室同時也是戰備值班室,飛行員飛行前的最後一站在這裡。領取任務,帶齊各自的裝備,或由通勤車送往登機,或直接跑步前往登機,繼而起飛,呼嘯著奔赴訓練空域或者任務空域。
「跟劉瘋子一樣,都他媽是倔驢!」
「坐吧。」陳政委指了指李戰,他卻是背著手站在那裡,打量著李戰,「知道為什麼把你單獨留下來嗎?」
李戰心裡有氣,腹誹道,我要是知道也當政委了,「報告,不知道!」
「南邊點名要你。」陳政委說道,「但我還是要聽聽你的意見。」
李戰猛然一愣,「南邊?廣空?」
「嗯。」陳政委微微頜首。
「我看了你的檔案,你的家鄉在南港西縣,那裡有廣空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