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伯無關,對李成梁溫言勉慰,不允所辭,同時讓李如松早些去太原上任。」
這下申時行沒有馬上說話,而是仔細想了一會兒,才皺眉道:「張蒲州這麼做法,似乎有些……」
「首鼠兩端。」申時行沒有明說,余有丁卻毫不客氣地評價道:「他這是既不想真的追究到李成梁頭上去,又不想拂了外甥的面子。呵,我就不信李成梁知道消息之後,會感謝張蒲州給他留了這個臉。」
申時行輕咳一聲,裝作沒聽見余閣老話里對首輔的不恭,只是思索著道:「可是,寧遠伯會怎麼做呢?或者說,他能怎麼做呢?他在遼東再如何重要,畢竟也只是個武臣,這舅甥二人,別說做舅舅的他得罪不起,就算是做外甥的,他也動不了人家呀。」
余有丁笑而不語。
申時行也笑了,道:「看來丙仲兄已有良策,何不說來與我解惑?」
「這正是我來尋汝默的用意。」余有丁用手指了指東北方向,輕輕笑道:「李成梁這廝,在京中一直以『有禮』著稱,倒也不是別的,就是炭敬、冰敬、壽敬、年敬這些,給得分外足罷了。」
這一點申時行當然知道,李成梁送禮難道還會漏了他這位閣老?
但余有丁卻道:「不過,他卻從來不肯參與京中的一些……嗯,一些相關之事。」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的,但申時行顯然一聽就懂,無非是李成梁不肯站隊,不過他卻不打算開口,只是靜靜聽著。
余有丁知道自己這位同年好友的性子,也不見怪,繼續道:「不過這一次,他恐怕得好好想想了。」
申時行點了點頭:「是啊,如果真是高求真要找他的麻煩,這天底下能幫到他的人,可就不多了,甚至連皇上也……」說到這裡,他笑了笑,沒有再繼續。
余有丁則正色起來,肅然道:「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次揆。」
他這次沒有稱呼「汝默」,而再次換成了「次揆」,意思是顯而易見的。
申時行也收斂了笑容,再次思索了片刻,才道:「不錯,我心學一派,除在中樞之外,地方上的力量主要在南方,於九邊各鎮的力量實在過於淺薄,然而眼下因為漠南之戰的大勝,朝廷已經把精力集中到了薊遼方面,我們若是不加強在薊遼的存在,到時候一旦『東制』取得成果,恐怕又要跟這次漠南之戰一樣,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幫子實學派的人得意……」
余有丁道:「既如此,我去和寧遠伯聯繫聯繫?」
申時行想了想,頷首道:「好,但是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小看了高求真的手段,此子雖然年輕,但卻厲害得緊,昔年……」
「汝默放心,昔年之事,我也是知道的。」余有丁點頭道。
申時行吐出一口濁氣,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