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不努力做出改變,任憑遼西的局面按照歷史的劇本重演,悲慘的結局現在就可以預見。
楊振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他先是嘆口氣,然後問出了一個更加直白的問題,他對祖大壽說道:
「小子敢問大帥一句,若是沒有了寧錦之地,遼東鎮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到時候,大帥你,還有大帥你部下兵馬將士,又將如何自處?是準備退入關內,還是準備投了滿韃?」
「楊振!」
祖大壽聽了楊振問出的這個問題,臉色一變,直呼楊振之名,眼看就要翻臉。
但是他喝住了楊振之後,盯著看了一陣,冷哼了一聲,最後終於壓制住了怒氣,沒有真正翻臉。
「老夫知道,義州城是你廣寧後屯衛的治所,你楊振對義州有感情,但是一個小小的荒廢已久的義州城,又怎會左右我遼東鎮的前程?真是笑話!」
祖大壽說完了這個話,似乎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口舌,隨即又對楊振說道:「分兵駐守義州的事情,老夫自會考慮。今日天色不早,老夫不能久出不歸。你這裡若還有什麼別的話要說,一併說了吧。」
楊振本來還有許多話要說,但是看見這個情況,只得悄悄打住了,最後只說道:「小子率主力移駐海東,若能立足,今後便會將所有人馬全部移走。
「但是小子能不能在海東真正站穩腳跟,現在言之太早,不太好說,所以今後松山城仍舊歸我,為我後路。
「除此而外,海岸一線,且不必說了,攏共幾個荒島,想來大帥也無什麼興趣。只呂洪山、紅螺山的礦冶場所,小子走後,還請大帥看小子薄面,維持現狀不變!」
楊振當然是希望儘快離開遼西這個是非之地的,但是他麾下各部極為依賴現在的彈藥供應渠道,一旦現在的彈藥供應渠道沒了,而金州旅順那裡又沒有建立起來,那就麻煩大了。
所以,在他能夠在金州旅順一帶重建各種礦場,重建彈藥供應渠道之前,松山一帶的這些東西,暫時還是不能捨棄的。
甚至說將來有一天,楊振即使是旅順重新建立起了穩定的軍械彈藥供應體系,遼西的這些礦業場所,他也不想輕易放棄。
也因此,如果說楊振希望自己離開松山以後,祖大壽這邊能為自己做些什麼的話,他最希望的,就是祖大壽承諾他不動他的這些礦冶場所。
「好,老夫現在就可以答應你,你搞得那些礦冶場所,你走後,一切維持不變。用你的話來說,就是成交了。」
祖大壽打量著楊振,心中只盤算了片刻,便痛快地答應了楊振的請求。
在他看來,只要楊振願意率軍離開松山,離開遼西,其他的不管什麼條件,他都可以考慮答應下來。
對祖大壽來說,楊振所部人馬過於依賴火器,自己掐住了楊振留在遼西一帶的礦場冶煉廠,那就等於是掐住了楊振的脖子。
楊振要是把這些東西一口氣全都搬走了,自己反倒失去了一個制約他的手段。
「小子感謝大帥關照!」
「呵呵,好說,好說,老夫與你是自己人了,不必客氣。」
如今楊振已決意奉旨,親自率部移防海東,他們雙方之間便沒有了核心利益之爭,沒有了解不開的結。
只要不涉及核心利益之爭,祖大壽自是樂得與楊振和睦相處,方才的橫眉冷對,一時間全部煙消雲散。
當日申時前後,祖大壽領著人馬回了錦州城,而楊振自回松山總兵府。
第二天一大清早,卯時前後,楊振仍按照之前的約定,與監軍內臣楊朝進一起,帶著松山城內留守的將領,趕到了小凌河冰封的河口之上,為祖克勇部、呂品奇部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