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門裡街的三元酒樓喝酒。
昨天賈環在三元酒樓做了十首詩大出風頭。三元酒樓的掌柜、夥計都是認識賈環的。酒菜的速度上的飛快。
當然,頓頓飯免單這種待遇,賈環是無所謂的。京城裡一流水準的大酒樓的席面,以他現在的身家當然吃的起。
酒樓三樓的包間中,繁華的宣武門大街景象盡收眼底。馮紫英和賈環喝了幾杯,笑道:「賈兄弟,只要王統制的話傳出去,韓奇、陳也俊、衛若蘭那些傢伙肯定會找你喝酒。」
賈環笑一笑,不以為意。趨利避害是人之本能。舉杯道:「馮兄,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
其實,他可以直接自己和薛蟠說。只是擔心薛蟠犯個中二病什麼的,他順手幫香菱一把的計劃就打了水漂。所以,還是讓馮紫英出面說比較合適。
以薛蟠的智商,他基本是碾壓。說辭有點漏洞都無妨。
至於,香菱日後能不能到他身邊,和他又是什麼關係?他還是先把和寶姐姐的婚事搞定再說吧!
馮紫英就笑,「也就是薛兄弟能聽我忽悠。」
今天這趟沒白來。鄭國舅下獄,賈環的老師張安博很快就會被放出來。在加上王子騰不怪賈環,這樣的賈兄弟,背後的實力還是很強的。起碼,比他這個京城中的二流勛貴子弟要強些。
賈環禁不住莞爾。馮紫英這人挺有意思的。
…
賈環下午三點許,等到大理寺右少卿梁錫,在大理寺中將手續交割清楚。然後以賈政的名義將薛蟠保出去。
以賈環和賈政的父子關係,不會有人想到賈環其實根本沒有和賈政溝通。但賈環清楚,對即成事實,政老爹肯定不會說什麼。
薛蟠的罪名是縱奴殺人,當然,他有沒有動手打馮淵,這很難說。但相比薛姨媽昨天已經對薛蟠的那些親隨都交待好了吧?――把事情抗下來。
按照大周朝的法律,薛蟠這個罪名,多半是罰錢抵罪。賈環舉報王子騰的這麼的事情,朝野矚目。這個案子早就出名。主審官員只要不犯傻,怎麼可能會忽視王子騰是薛蟠舅舅這個事實呢?所以,你懂的。
馬車從大理寺出來,平穩的向北走,回往賈府。馮紫英陪著賈環辦完事,這才離開。很會做人、做事的一個公子哥。怪不得在京城中交遊廣闊。
薛家的馬車載著薛蟠緩緩的而行。周三福早早的打發人回賈府梨香院中報信。預估著薛姨媽、寶釵應該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賈環則是單獨坐自己的馬車。
都察院門前的一條街上,一輛華美的馬車穩穩的停在烈日下的柳樹下。馬車中響起一聲驚訝的感嘆,「咦!那不是賈子玉麼?」
說話的是都察院的二把手,右都御史齊馳…的幕僚曹師爺。曹師爺在雍治九年的救災中和賈環在一起呆了有個把月,和賈環很熟。一眼就認出來。
曹師爺琢磨了一下,派人去大理寺那邊打聽了一下,然後到齊馳的衙房中見他。將去辦的事情說了一遍。
齊馳笑著點頭。他昨天在出武英殿時和王子騰聊了一下。他看穿了對方的布置,所以和王子騰要了點好處。今天是派曹師爺過去聯絡。完全達成。
曹師爺將賈環今天前往大理寺把薛家子保出去的事情說了一遍,笑道:「東翁,這也是奇怪了。賈子玉泄憤之舉,王統制竟然寬恕並不追究。」
不可能因為這是他外甥就算了。這件事對王子騰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的。包庇的罪名倒是是不會有,但是給賈環這個外甥舉報,名聲不好聽啊。
齊馳笑了笑,點醒道:「若是賈子玉不舉報王安世,鄭承卻下獄。回頭張安博順利脫身,若是有人在聖上面前提起賈子玉是張安博的弟子,同時也是王安世的外甥,你覺得聖上會怎麼想?」
「啊…!」曹師爺悚然而驚。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太大。
齊馳微微一笑,在公房中喝著茶。王安世能爬到九省統制、軍機章京的位置,可不僅僅是靠著皇帝的寵信,自身做官的本事,非常了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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