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著一些敬佩,此時拋棄心中芥蒂,忍不住問了句,話音出口便後悔了。
果不其然,張浚不無諷刺的道:「湯相公怕是不能理解的罷。」
沉默著走了許久,再走便是分叉,直走是東府中書三省的籤押房,左轉是西府樞密院三衙的籤押房,兩人註定要在此處分道揚鑣。
湯思退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還沒過招就結束了……
「苟悅,趙雲宸,程大昌,錢象祖,杜回,趙惇。」湯思退只是淡淡的說了幾個名字,旋即又說了個石破天驚的詞:「立儲!」
張浚雙目驟然睜大,沒有說話。
這位身材高大的老人走向西府,隆興二年的第一輪陽光灑在他身上,拖出一道極其迤邐的影子,卻讓人覺得分外滄桑。
湯思退嘆口氣,張浚駝背了……
這位立朝幾十年的君子,明日朝會必然會遵守和自己之間的君子之約,兩度為相的張浚,就要如此黯然致仕麼?
李鳳梧在梧桐公社等待著朝會結論,也等待著叔公張浚的出手,卻並沒有等來什麼實質性的好消息,只有叔公張浚的一封手書:「敢把朝堂作戰場否?」
李鳳梧茫然摸不著頭腦,不過下午時分,皇城司著人送來了通報,大內也來了旨意,讓承事郎李鳳梧第二日大慶殿早朝。
直到此刻,李鳳梧才豁然明白,叔公是讓自己在朝堂之上和陳伸對質麼……
難怪會說敢把朝堂作戰場否。
恐怕這也是叔公趕赴臨安之前就想好的謀略,明日大朝會,必然會掀起腥風血雨。
只不知道叔公究竟做了什麼。
如果這次朝堂對質不能將這個死局破開,那麼自己就真的完了,叔公也清楚這一點,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只能絕地反撲。
這一夜李鳳梧徹夜不寐。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四人:國子監祭酒陳伸,刑部侍郎張杓,以及鄧王趙愭和恭王趙惇。
張杓是憂心父親,陳伸是擔心明日之事,而兩位皇子睡不著,前者興奮後者驚恐,只因兩人都得到了一個消息,大宋的相公湯思退和樞密使張浚,會在明日朝會上提立儲一事!
鄧王趙愭早有計劃,得知湯思退此舉後,很是雀躍,這位相公終於站到自己這一邊了,而恭王趙惇聽聞消息後卻似晴天霹靂。
自己根本就還沒想過這事,為何湯思退和張浚會在這個節骨點提起立儲的事情來,他們要立的人斷然不會是自己,只能是大哥趙愭。
趙惇感到了骨子裡的恐懼,原來趙愭早就在籌謀立儲的事,自己竟然還被蒙在鼓裡,竟然還有閒心去對付一個區區承事郎。
真是諷刺的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