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之深:「你早料到了我有這一招?」
「不錯。」蔣崇也趁勢往後退了兩步,目光閃爍:「要不是有所防範,恐怕我現在已是個死人了。大小姐果然厲害,怪不得咱們幫中上下許多人都對你心存敬畏呢。」
「可終究傷不了你啊……」楊輕侯輕輕一嘆。
「因為我早料到了你還有絕招,畢竟風花雪月四絕你一直都只用三招,那說明這第四樣絕招才是真正的絕招,不到最後關頭不會用出。今日一見,果然兇險厲害!」說著,他再度邁步向前,「不過現在你既然用出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楊輕侯開始後退,同時手腕抖動,那寒芒再度飛掠攻敵,但是都被蔣崇用船槳輕易格擋化解。他的武藝本就強過對方,剛才又已經完全掌握了這月半彎的攻擊線路,此刻應對起來自然輕鬆寫意。
只七八招後,蔣崇已經突破了寒芒攻勢最兇猛的一段,壓到了楊輕侯七尺之內,他的船槳開始化守為攻,嗚嗚怪嘯著拍刺劈撞向對手,使她忙於閃躲招架,反而無法把月半彎的殺招施展出來了。
只隨著又一陣哧哧亂響,才暫且逼退對方,但只要聲音一停,蔣崇的攻勢又會重起。很顯然,楊輕侯已經陷入必敗之境,只等她雪裡針一光,就是對方全力猛攻的時候了。
李凌雖然勉強起身,此刻卻完全幫不上忙。因為他離雙方交鋒的圈子已經有十多丈距離,而且真上去除了送命也沒其他用處。
此時,一個念頭卻從他心中升起:「這時我大可以趁黑而走,那個蔣崇也未必會來追殺我……」但這個念頭才一起,又被他迅速壓下,不提月兒那邊的情況不明,還需要楊輕侯的幫助,就是她幾次救自己,和剛剛一起經歷的兇險,他就不能這麼捨棄楊輕侯!
「怎麼辦?我有什麼辦法幫他?扔石頭是不行的,還有什麼辦法嗎?」眼看著對方步步緊逼,楊輕侯的兵器再度被纏繞住,已快要束手就擒了,李凌心中大急,只能賭博似的突然大吼一聲:「你快幫忙,刺他身後!」
這一聲叫傳到蔣崇耳中,果然讓他的動作一緩,身子也微微朝後一擺,似要防著後方偷襲。可隨之才發現那只是李凌的虛張聲勢,這裡除了他們三個,壓根沒有其他人。這讓他不覺怒極而笑:「看來你是急著去死了,待我拿下大小姐,就讓你如願!」說完,攻勢越發兇狠,隨著砰的一聲響,槳面重重打在楊輕侯右肩,把她打得一個趔趄就橫拋了出去,身在半空,又吐出一大口血來,顯然是重傷了。
「喂,你小心些啊,別讓他看到了!」李凌的聲音再度傳來,這回蔣崇卻不再當回事了,長嘯一聲,身子已迅速撲向翻落的楊輕侯,船槳直取其胸口,這一下只要打中,便可打斷她半數胸骨,從而徹底失去再戰之力。
就在蔣崇以為一切都已結束的當口,脖頸後頭突然又一股呼氣吹過,然後一道寒光自身後掠起,叮的一聲響,正點在他船槳的側沿,竟讓他志在必中的一招落到了側方,砸在了泥地里,而楊輕侯則趁機一個打滾,讓到了更遠處。
「什麼人?」蔣崇頓時大驚,急忙曲肘向後撞去,卻只撞了個空,反而讓自己朝後一個趔趄,然後眼前一花,一個灰衣身影,出現在了他和楊輕侯之間。
背後,李凌的聲音再起:「我就說了讓你小心吧,你還不信……」而事實上,就是早一步看到灰衣人的他,也是一陣驚詫,因為他也沒能捕捉到這個人是時候,以怎樣的方式出現的,就跟他突然閃現到蔣崇身後,救下楊輕侯似的。
此時月光正好照到了他的身上,讓另外三人都看清了他的模樣——灰色衣袍,一頭散亂的長髮披於肩頭,方正樸實的一張臉上帶著風霜之色,猶如種地老農,只是一雙眼睛閃爍著如刀劍般銳利的光芒,倒是手中長劍看著沒什麼光亮,就跟個鐵條似的。
這個人除了眼睛,全身上下都是那麼的普通,可偏偏給人一種猶如刀劍臨身的鋒銳之感,好像只要被他盯住,你就必然會被長劍穿心!
「穆叔叔……」楊輕侯一聲驚呼響起,而蔣崇則在同一時間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