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到底是哪幾位官人在打我漕幫的主意,應該不止你們都督一家吧?」
費重雖然是封疆武官,但畢竟手還伸不了這麼長,居然敢派人到豫南行此殺伐之事,很明顯,本地官府也必然逃不了干係。現在楊輕侯他們便急迫地想要知道這些官員的身份,如此才好防範甚至反擊。
看范虞一臉的遲疑,李凌又在旁開了口:「都說出來吧,你剛已經把自家都督都賣了,還在乎這一點嗎?你放心,只要你如實交代,我答應你的必然做到,楊幫主他們定不會傷你一根指頭。」
楊輕侯等人明顯愣怔了一下,但在看到李凌沖自己微微頷首後,他還是暫且按下了心中疑問,只是看著范虞:「說,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一個人但凡已經交代了某件機密,其他機密也確實無法再保持住了。面對生死壓力,范虞終於還是如實說道:「鬱南刺史柳開源,京南都督黃秉耀……」他竟一口氣報出了七八個地方要員的名字來,直把楊輕侯他們都聽得面色發白,既驚且怒。
不光是淮北和豫南兩地官員要對他們下手,還有魯中、湖廣的官員居然也攙和了一手。可以說,除了江南離得遠,中原地區漕河流經之地的地方文武要員竟是全數把主意打到了他們漕幫身上,都想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當然,這些人或只是表個態度,或只是推波助瀾,真正敢於行事的,只有那膽子夠大的淮北都督費重了!
可即便如此,楊輕侯他們的壓力也變得極大,說到底他們只是群水上討生活的苦哈哈,可那些打他們主意的,卻是地方大員,伸根指頭出來都比他們腰還粗了,今後的路可不好走了。
范虞在交代完一切後,整個人更如被抽去了骨頭般癱倒在地,只剩下一個請求:「我已經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了,你們放了我吧……我發誓,這次回去我定洗心革面,再不敢與你們為敵了。」
楊輕侯看著他,又看看水中浮起的一具具屍體,那裡頭既有漕幫叛徒的,也有那些官兵的。剛剛兩艘船上近兩百人現在就只剩他一個活口了,所以無論是為了保住秘密,還是泄憤,似乎都不可能留其活命!
就在他想要拒絕范虞時,李凌卻先開口了:「楊幫主,可否讓我履行自己的諾言,還請你不要傷他。」
「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因為他們,我漕幫這一晚死了多少弟兄嗎?」楊輕侯還沒開口,旁邊一名漕幫壯漢就已經不滿說話了。其他人跟著紛紛道:「這是我們漕幫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來做主了?」
「要不是我們幫主對你客客氣氣的,老子早要你好看了!」
「一個文弱書生,恐怕連雞都沒有殺過,還敢學人逞英雄?」
面對這些人的冷嘲熱諷,李凌倒是沒有半點憤怒或慌亂,只是笑看著楊輕侯:「楊幫主,你不是想要招攬在下嗎?怎麼,難道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
楊輕侯微微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李凌一眼,隨即便笑了起來:「好,為表我漕幫的誠意,今日我就依你,我們漕幫上下不會再碰你一下。」
他這話出口,漕幫人等全都傻眼了,實在想不通自家幫主為何如此看重這個文弱書生。只有她,似有所想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總覺著其中還有說法。
范虞此刻卻是大喜過望,自己小命總算是保住了:「你們等著吧,總有一日,我會把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十倍百倍還給你們的……」
正在心裡發著狠呢,他就見李凌從楊輕侯手裡要過了那柄還在滴血的長劍,慢慢來到了他的面前。范虞的臉上頓時露出討好般的笑容來:「李公子,有勞你了……」說著微微轉身,把被反綁住的兩手往對方身前探去,好方便他為自己除綁。
可就在這時,范虞驟然感到後心猛的一涼,又是一痛傳來,再一低頭,赫然發現自己的前胸竟已多了一截帶血的劍尖……
他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極力回頭望去,正瞧見李凌兩手握著劍柄,用力往後一抽,嗤啦一聲,長劍又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