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法,點明朝廷是多麼英明正確的。可這次倒好,年前戰事還沒個結論呢,據說朝中各方人等還為此爭論不斷,互相指摘呢,他居然就拿出來讓尋常百姓辯論,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李凌也在那兒暗自咋舌,洛陽真不愧是京城啊,談論的東西就是跟自家所到過的尋常州府縣城完全不同,真應了那句暢論天下事的說辭了,如此軍國大事的得失都不加掩飾可以討論了嗎?
徐滄則略顯迷茫:「溫衷,咱們年前曾在北邊有過敗績嗎?」身在徐州,一心撲在書本上的他自然不可能知道北方的戰事了。
李凌倒是對此有所了解,當日在坐船來洛陽時就曾聽漕幫一些人議論過,到了京城,也聽家裡那些僕人偷偷說過,總算對此有個大概的了解。當下就笑道:「也不算敗績吧,而是吃了些小虧。對了,你該知道我大越北方邊患鬼戎吧?」
徐滄點點頭:「這個我在書中看過。鬼戎者,數族之合也。乃是百年來被我大越精銳殺得國破逃亡的契丹、女真和党項諸族,以及更北方的室韋一族互相吞併融合而成的一個族群。其人驍勇野蠻,善騎射,嗜殺生,乃我中原大患。」
李凌點點頭:「是啊,自我大越代宋而起,匡扶中原,北拓疆土,之前那些北方諸族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在連年的北伐之下,他們只能倉皇北逃,然後各族之間又互相融合征伐,經數十年之功,才有了今日之鬼戎。
「不過這北方之族一直都是那樣,當我中原大軍不斷壓進時,他們便稱臣退縮,而當我中原稍稍停下征伐腳步後,他們又不老實了,總是想著打入關內來劫掠一番。雖算不得心腹大患,但終究也是個麻煩。
「尤其是這十年來,鬼戎更是多有南下侵擾。去年冬天,因為天氣嚴寒,他們再度犯我邊界,故而朝廷便讓北疆諸軍或防或攻,意圖將他們殲滅在關防之外,免得他們今年再來。當時,就有北疆都督沈重山率軍十二萬主動出擊,直出鎮北關。
「豈料接戰之後這次鬼戎卻學了乖,略有損傷便急速後退。而沈帥因為想畢其功於一役,便率軍不斷追擊,數日間已追殺百里,已進入到了鬼戎的荒漠草原之上。
「當是時,天突降大雪,致使道路被埋,糧道被斷,再加上鬼戎輕騎來去如風,神出鬼沒,竟導致我大越十二萬大軍盡數被困於落星海一帶。而鬼戎則自覺這是破我大軍的絕佳機會,便匯聚十多部族,二十萬大軍四面包抄,竟要一口便把我北軍精銳全數吞下!」
李凌的這番講述,頓時讓徐滄神情緊張,此刻更是輕呼出聲:「這……這可如何是好?」縱然已經知道其實軍隊只是小挫,這時他也忍不住代入了。
李凌喝了口酒潤喉,繼續道:「所幸我大越北軍乃是精銳之師,縱然後路斷絕,被困一地,依舊死守營盤,血戰連連。半月里,擊退了敵軍的二十三次猛攻,也終於等來了幽州的援軍。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的是,事實上鬼戎此番用計極其險惡,除了落星海一帶他們動用大軍,更是抽調一路精兵意圖待我幽州守軍前往救援時乘虛而入。不過,幽州守備,薊幽都督岳霖卻早一步看破他們的險惡用心,遂將計就計,先假意出兵,待其攻城,再突然殺了個回馬槍,與留在城中的守軍一道來了個內外夾攻,這才大破鬼戎兵馬,隨即又趁勢北上,方才救下我被困主力。
「只是經此一戰,邊軍損傷也自不小,聽說有不下五萬的傷亡,這是我大越自立國以來少有的大虧,所以待得傳回來後,就被大家稱作敗績了。而朝廷到今日都還在爭論不休,各種說法都有,反正就是爭功諉過了。」
當李凌把自己所知道的此事內情細細說明時,酒樓內眾人也是一番議論紛紛,同時,在那高高的講台後方,也有人貼心地掛上了一幅巨大的北地邊防圖,雖然不是太詳盡,但一些城池山脈河流卻盡入其中,給大家一個更加直觀的感受。
如此一來,眾人的心氣就越發的高了,雖然誰都不可能猜到這個題目會是當今天子所出,但多少也能感覺到今日這不尋常的題目必然意味著有什麼重要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