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過兩日回部之後,就得與他打交道了。」李凌深以為然地一點頭,「對了,邊學道最後的結果有定論了嗎?」
「還沒有呢,他終究是朝廷高官,縱然做錯了不少事,但暗地裡還是有人想保他的,至少要保他一個體面不是?這是他的體面,也是朝廷的體面啊。」
李凌聽了這話卻是一聲嘿笑,這哪是為了什麼體面,分明就是有人為了自身不受牽連啊。邊學道在戶部侍郎位上多年,自然就會掌握不少官場中見不得人的秘辛,一旦真到了要命時刻,誰也不敢保證他敢不敢說出些東西來,尤其是永王那邊的人,更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所以他們必須保住他的性命,以此為條件使邊學道不至於說出更多不利於自身的事情來。
呂振自然也瞧出了他看出問題所在,卻並未點破,只是神色一肅道:「今日我來家你,一是給你交代下後邊的善後之事,讓你可以放心。二來,也是有一事想交與你。」
「何事?」
「戶部那邊我們原先的眼線也受到了牽連,只怕會被調離,一時間怕是找不到更合適的眼線人選了,所以想請你幫著看顧一下。」
「嗯?」李凌一愣,對方居然想讓自己作為皇城司在戶部的密探嗎?
看出李凌的牴觸情緒,呂振又趕緊補充道:「這只是暫時的,最晚也就到今年年底,到時我們自然會另尋他人。溫衷你終究非常人可比,我們自然不敢讓你真干那等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而且你也該知道,朝廷六部,戶部乃是名列前茅的重要衙門,一旦內里出了什麼問題,後患可是無窮。其實你也平日裡也沒有太多事情,只要看著,別讓一些人在國庫賬目上做手腳,或是在稅銀錢糧上有什麼差錯便足夠了。我想這點事情自然是難不住你的,也是你不希望出差錯的吧?」
李凌稍作沉吟,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既然如此,那我先幫著看一下吧。不過我可說好了,最多三月,你們必須儘快找他人做這事。」
「當然當然,你放心,我會儘快安排的。」見他應下此事,呂振大喜,當即一拍胸脯,連口答應。
之後幾日,有關邊學道的案子說法還在民間和官場不斷擴散發酵,甚至連洛陽府都不時還有苦主上門狀告邊家惡奴曾經欺凌自身,或欺男霸女,或奪人家產……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到了這時候,洛陽府自然不可能再保著邊家,便直接公審相關案子,一時間,邊學道身上的罪名又累積了不少。
待到十月將盡時,朝廷終於是把所有關於他的罪名盡數累加到一塊兒,然後作出了最後判決——
本來,以邊學道犯下的累累罪行就是被判個斬立決,外加抄家,家族人等被罰作苦役,流放邊疆都不為過。但是,念在他到底多年為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是免去了他的死罪,改為流放三千里,直接發配北疆,和他的家族一起戍邊贖罪,整個邊家從此都為罪人,生生世世都不得再為官做吏。
當這最後的判決公之於眾時,不少苦主自然是大為不滿的,多年前的冤情,多年的等待,最後卻等來這麼個結果,實在叫人無法認同甘心啊。但既是朝廷所定,他們這些普通人也就只能接受了……
但一些真正明白其中道道的人卻只是一笑:「這等判決真就是饒過邊學道了嗎?不,只看最後的他一族子孫再也無法於將來讀書做官,就已經是最嚴重的懲罰的。而被流放北疆,更是九死一生的懲罰,畢竟近兩年來鬼戎人時有進犯,北疆那邊當官的都很危險,更別提這些罪囚了。
「而更重要的是,此番被發配三千里,路途迢迢,他真就能平平安安地抵達北疆嗎?那些與他有著血海深仇的苦主們,那些與他有著恩怨的朝中官員,還有那些不希望他說出某些秘密的,剛剛還保了他的同僚們……他們真會放任其順利抵達北疆,並最終成為自己的隱患嗎?」
很顯然,這個說法是最正確的,因為有之後的事實可證。
就在邊學道舉族因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