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也罷,那都是有著絕對經驗的,此刻一一安排,有條不紊。只半個時辰後,後續事宜就全落實到位,然後隨著聞巡撫端杯喝茶,所有人都很識相地起身告退。
到最後,這廳內卻只剩下了李凌和楊輕綃還陪聞巡撫坐那兒,這讓他眉頭輕輕一皺,笑道:「李縣令這次辛苦了,還是趕緊去館驛歇息吧,有什麼事,本官自會再去請你。」
他這是想將事情輕巧地揭過去了,這讓李凌眼中光芒一閃,又沖同樣惱火的楊輕綃微微搖頭後,方才笑道:「雖然累了一夜,但下官年輕,還頂得住。但有些話要是不說出來,我卻擔心會給撫台大人你帶來不小的後患啊。」
「嗯?你這話是何意?」感受著李凌語氣間不那麼恭敬,聞銘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斂了,目光漸冷。
他當然知道李凌心中有氣,但作為上司,作為江南巡撫,一切都以大局為重,自然不可能去關心一個小小縣令的喜怒的。剛剛自己已經給足了這年輕人面子,也答應到時會給他請功,在他想來,李凌只是受了些驚嚇,又沒真有個好歹,難道真要讓自己放下面子與他道歉賠禮不成?
笑話!別說李凌現在囫圇在此,就是真因此而死,他一個朝廷官員為殺賊而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自己身為巡撫,還需要跟他道歉嗎?
想到這兒,聞銘便皮笑肉不笑道:「哦?李縣令你這話卻是何意,本官怎就聽不懂啊?」
「事關重大,還請大人屏退左右,下官才好把實情相告。」李凌看了看廳內的幾個僕役人等,笑著說道。
聞銘倒是不怕他敢對自己下手,便點了下頭:「你們出去。」
當廳中只有他們三個,李凌便不再客氣,盯著聞銘:「撫台大人,所以昨日你突然把我拿下,就是為了以我為餌,將羅天教的人給引出來了?」
「沒錯,畢竟你李縣令與他們可是結下過深仇的,只要有了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你了。」聞銘倒也坦然,點頭承認。
「大人早知道向梵天有問題?」李凌又追問道,從結果來看,能輕易把自己從巡撫衙門偷出去,必然是因為有向梵天這個只在聞銘之下的高官出手了。
「在此之前只是有所懷疑,並無實證。不過有一點本官早在江南亂起之前就已知曉,那就是我身邊有羅天教要人存在,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趁這次大亂掌握兵權,從而引發更大的亂象。
「也正因如此,本官才會一力堅持不肯發兵平亂。好在有各府兵馬及時而動,尤其是你李凌能以一縣之力拖住了上萬叛軍,才使這場江南之亂得以迅速平息。這也正是本官相信以你為餌可以釣出隱藏最深的那幾個羅天教頭目的信心所在了。只可惜啊,你們行事還是太魯莽了些,居然把向梵天和另一個羅天教首腦都給殺了,你們可知道留他們活命,可以讓本官從他們身上獲得多少有價值的線索,甚至都可以直接以此為契機,把個羅天教連根拔起!嗯?」
好嘛,他居然來了手反客為主,李凌還沒怪他利用自己呢,他就先要追究李凌他們殺人的過錯了。
這讓楊輕綃大為惱火:「照你這麼說來,我們就該死在那兒,只為留人活口了?」說著,手腕一抖,月半彎都要飛出去了。
好在李凌趕緊拉了她一下,制止了這一莽撞舉動,但語氣卻極其不善:「聞巡撫,那你又可想過,除了殺他們,捉活口外,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被他們逃脫!若是一味想著生擒他們,束縛了手腳,我們這些人的生死暫且不論,讓他們逃了又該如何是好?還是說,你就是希望讓他們逃走啊?」詭辯嘛,好像誰不會似的。
砰!聞巡撫頓時大怒,一拍茶几,喝道:「大膽!李凌,你這是在懷疑本官嗎?」
面對他的強壓,李凌半點不退,反而站起身來,上前一步,與之對視:「是又如何?畢竟我有理由懷疑,因為江南這次的亂象本來可以更快平息,就因為你聞巡撫的不作為,才導致許多百姓遭受大難!」
頓一下後,他又哼道:「還有,你說以我為餌來引羅天教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