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上的事情,他也一一作了應對,看著就跟遠行在外的晚輩回家後跟長輩們親切交流沒什麼差別。當然,如果不是在祠堂里,不是在魏家長輩擺出這番架勢的情況下,氣氛就能更融洽了。
然後又照例的誇讚:「忠賢確實不愧我族中年輕一代的翹楚,不光在科舉一事上為我魏氏臉上增光,更且為官有道,年紀輕輕就已當上一地知府,想來他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面對這樣的讚許,魏梁自然也是隨口謙虛應付著,但同時心裡還擔著一絲提防,他們擺出如此陣仗來,怎可能只為了夸自己一番呢?
果然,很快的,話題就落到了關鍵處:「忠賢,此番你入京卻是所為何事啊?若有什麼地方是需要族中出手相助的,你只管開口便是。不過,像你這樣的一地知府,也確實該當更盡心仔細,儘快把該辦的事情辦完,就趕緊回去,莫要耽誤了大事才好。」
「五伯說的是,不過侄兒這次入京短時間裡該是不會再離開了。因為朝廷已經有意,將我拔擢為刑部郎中……」
「哦?竟有此事?」眾人都露出一副剛才知道這回事的表情來,有歡喜,也有驚訝,只是這表情控制,這演技落到李凌眼中卻實在太拉了些,大有後世小鮮肉們的水準啊,讓他不禁撇了下嘴。
這時,那大伯又跟著問了一句:「這安排朝廷可是已經行文定下了嗎?」
「這個小侄倒是尚未接到,但吏部那邊已傳達了相關意思,或許再過個幾日,差事就能完全定下了吧。」魏梁老實回答道。
「這樣啊……」大伯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來,「照道理來說,你作為我魏氏子弟能有今日的成就,我等作為長輩的該感到高興才是。但是,今日這事,我們幾個卻要與你說道說道了。」
「大伯請說,小侄洗耳恭聽。」魏梁微微垂下了頭,讓別人無法輕易看到自己的表情變化。
那大伯也不曾在意,只自顧道:「我魏家數代在朝中為官,雖然我等幾人不曾真入仕途,但有些事情還是了解的。正所謂厚積薄發,這為官也是同樣的道理,若是根基太淺,卻因為幸進或其他原因而驟得高位,對人來說終究是有害無益啊。
「就拿忠賢你來說,你入朝為官也不過區區十數年而已,縱然有了一些人脈關係,但終究失之淺薄。尤其是,你之前多年一直只在京外任職,在朝中幾無根基可言,此時卻擔刑部郎中如此要職,實在多有不妥。」
旁邊的三伯立刻也跟著道:「忠賢啊,你大伯所慮甚是。這為官之道,一在自身,這一點你已做得很好,但二卻在根基積累,這一點你在京城卻顯然太過不足了。所以以我等幾人之見,這刑部郎中一職,你還是婉拒為好。」
「正是如此,你這一拒一讓,不是畏難,而是高風亮節,想來很快的,就會被朝中同僚所讚頌,到那時,我魏氏再在朝中京中幫你造造勢,說不得兩三年間,你就又能重回京城了。」五伯跟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還給人描繪出了一個後續更好的結果。
魏梁只是聽著,並未說什麼話,而李凌,也是同樣低頭,未有表示。只是他的眼中,卻滿滿的都是譏誚嘲諷,什麼叫世家大族,他今日可算是真正領教到了。
這些人當真是把自私自利表現得淋漓盡致,甚至連同族晚輩,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只要是他們能從中獲得利益。在他們眼中,作為主宗的魏介顯然是要遠重要過魏梁這個旁支子弟的,而當這個旁支子弟已經影響到主宗的利益時,他們便會合力將之扼殺。
此時,他們的種種說辭還在繼續著,不光那幾個作為長輩的在用盡口舌地勸說,就連那些個魏梁的同輩,也在用拙劣的言辭進行的規勸,反正就一個意思,這次你讓了這個職位,今後家裡一定不會虧待了你,兩三年後,你一定可以得到更好的。
如果換了那些意志不堅,為人軟弱的,或許在這一番輪流勸說下就只能答應,委曲求全了。可魏梁卻不是這等樣人,任他們說破了天去,此時的他依然保持著沉默,不作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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