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露怯,當下就按照李凌的囑咐,繼續道:「董帥別以為卑職是在危言聳聽,我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確有其事,都是發自肺腑。
「方文弼為何欲置李大人於死地?皆因太子欲除李大人,而究其根本,還是在於去年時我家大人為民做主,把永王的一些過失給查了出來,導致其丟了差事。這讓太子生出忌憚,生怕自己到時也會重蹈覆轍,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呢。
「而在方文弼害李大人不成後,這一事就落到了崔成雙將軍的身上。不敢有瞞董帥,崔將軍早在數年前就已投到了太子門前,這實在不是我大越朝廷之福,更非我邊軍之幸啊。邊軍將士要的是什麼,就是一心為國,不計個人得失地為國戍邊,而不是蠅營狗苟去為自己謀私利。就如董帥您一樣,幾十年如一日,守邊為國,才能保我大越邊疆安寧。
「可這崔成雙呢,卻是一早便走錯了路。之前或許只是一時之差,但隨著心思不斷變化,他做下的錯事卻是不斷增加,搶攻霸州在前,又有與賊人外敵勾結,欲置我運糧隊伍於死地在後。董帥,這等行徑已經和叛國通敵沒有什麼兩樣了。」
面對他的這一番說辭,董公望終於是神色有了變化,皺眉道:「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若無確鑿證據,老夫只能認為你是在污衊。」
「證據,卑職當然是有的,信中會附有那些賊匪外虜的供詞,他們已交代得清清楚楚,是受了崔成雙的指使才能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才會沿途不斷設伏襲擊,致使我運糧隊伍損傷慘重。
「另外,就其中一名鬼戎首領所交代,他們所以會配合崔成雙對我運糧隊伍出手,除了是看中了咱們的糧秣輜重,想以此補充自身,逃出大越國境外,更在於他們也是受了自家同族之人的請託。
「因為在此之前,崔成雙便已經和霸州城裡的一部分鬼戎人達成了協議,鬼戎人幫他截殺李大人,而他則放城中守軍一條生路,讓他們能滿載著城中財富離開北疆,返回漠北。
「所以,卑職才會說崔成雙之所作所為就是在通敵叛國,若真讓他得逞,只怕他日我大越北疆將成為鬼戎人來去自如的通衢大道,到那時,邊軍危矣,百姓危矣,我大越社稷危矣!」
如果說之前的說辭是讓董公望神色凝重的話,聽完這番話後,老將軍是真箇有些緊張了。即便依舊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但眼中那絲絲的寒光還是讓楊晨在感受到極大壓力的同時,明白了他的心思。
「楊晨,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番話若所言有虛,那就是動搖我軍心的重罪,就是把你剮了都不夠抵罪的!」董公望突然寒聲說道。
這氣勢一壓上來,便讓楊晨渾身劇震,但還是頂住了壓力,回看對方:「如此大事,卑職不敢欺騙董帥!
「或許只憑這點供狀還不足以讓董帥相信崔成雙他與外敵勾結,但霸州一戰的結果,卻已經可以從旁作為佐證了。董帥明鑑,以崔成雙麾下兵馬,真能在短短時日裡攻下霸州城嗎?連您這樣的老將宿將率更多兵馬,連月攻城都還沒能將雲州拿下,他卻以極小的代價攻下了不曾稍遜的霸州,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若非霸州城中有人與他達成了某種協議,使他能輕鬆入城,卑職實在想不出其他能快速破城的法子了。還有,若真要說什麼證據的話,其實也有,不過卻不是我們能拿到的,卻在霸州城,在崔成雙的軍中。
「卑職相信,只要董帥去了當地,查問那邊的將士,定能從他們口中,從城池損毀的情況等等細節處找到相關線索。董帥,你就放心讓這麼一個狼子野心,又毫無底線可言的將領冒得功勞,之後取你而代之嗎?若真讓他得逞了,我家大人被害事小,社稷動盪,邊關被破才事大啊!
「還請董帥能親自前往霸州一查究竟,並還我家大人一個公道!若所舉不實,卑職願意一死以謝三軍!」
為了能讓董公望出面,楊晨這回真是把一切都豁了出去。
而在這一番激烈的表態之下,董公望終於點頭,相比於李凌的生死,以及所謂的被人取代,他更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