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勝者便可獲得一切,事後朝廷也不會多作追究。這也正是大遼百年來明明強過宋朝許多,卻依舊無法真正滅宋的原因之一,他們內部終究沒有完成真正的大一統。
現在南京這裡的情況也有些相似,一旦耶律思不達真能找准機會聯合蕭盡德除掉了耶律雄格,又有宋人背鍋,大遼朝廷還真只有承認一切,順勢讓他成為新的南院大王呢。
不過很快地,思不達還是稍微冷靜了些,有些異樣地盯著李勛辛:「你可是漢人出身,為何要慫恿本官去做這些?而且聽你的意思,還希望本官率大軍去攻打宋國了?」
「終究是瞞不過宣徽使的法眼啊。」李勛辛苦笑一聲:「實不相瞞,下官所以做這一切,不過是想為我祖父報仇而已。我李家雖是漢人出身,但早在百年前就已歸於大遼,而所以會有這等結果,卻也是被宋國所逼迫。所以我雖為漢人,卻從未將南方宋國視作母國,只有大遼才是我的家國,所以我希望有朝一日大遼能出兵徹底滅掉宋國……這不也正是宣徽使你一直以來的心愿嗎?」
耶律思不達第一次真正仔細地開始審視起面前這個漢官來,想不到對方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和野心。不過更讓他感到有興趣的,是這一策略確實有著不小的把握讓自己成為新一任的南院大王,從而一償所願。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後,他才開口道:「此事太過重大,本官現在還不好下決心,你先回去吧。記住,今日所言不得有一字外泄,不然……」
「下官知道,下官怎
敢泄露此事呢。」李勛辛忙笑著答應一句,也不再多言,緩步退出了內廳。這等事情還是得把握個度,只要把對方心中的野心和欲-望撩撥起來即可,說太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他相信以耶律思不達的莽撞性子,以及一貫以來的野心與對耶律雄格的敵意,這次有七八成的機會能讓他鋌而走險。
等他離開宣徽使的府邸,登上總被人奚落的寬大馬車後,李勛辛臉上的謙卑的笑意已全然不見,換上的是一副智珠在握的陰狠模樣。而在他車內,此時居然還等著一人,一個白天阻止了某些人對孫途他們下手的中年人。
這位見他上車,就小聲問道:「如何?」
「成了大半了,只要機會合適,耶律思不達就會動手。而且想必今晚,他就會暗中派人去聯絡蕭盡德。只要這兩人一旦聯手,無論耶律雄格還是那些宋國使者都難逃一死!」李勛辛神色深沉地說道:「現在唯一需要在意的,就只有那耶律大石了。他身份特殊,一旦在此出事,恐怕遼國朝廷會深查。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能讓他被牽連到啊。」
「無論如何,只要宋遼真因此撕破臉,徹底開戰,則我大白高國就有機可趁了。這不正是我們在遼國潛伏多年的目的所在嗎?」對面那人也是一臉興奮地說道。
大白高國,党項人所建的西夏國的自稱,因其族民尚白,才有了這一稱謂。誰也不會想到,李勛辛這個表面上是漢人的遼國官員其真實身份居然是西夏密諜,而且還是早在百年前就已用漢人遺民的身份打入到遼國內部的密諜!
原本只是宋遼兩國間的矛盾與爭鬥,隨著這一方勢力的從中撥弄,一切都將朝著越發不可知的境地奔馳而去。
就在他們的馬車離開宣徽使府邸後不久,耶律雄格已派人將明日邀請宋使出城狩獵的消息傳給了耶律思不達,卻是想讓他到時也能作陪。
而當看到這份命令後,本來還有著幾許遲疑的思不達終於迅速下定了決心:「雄格,這可是你自己把刀遞到了我的手上。如此一來,你不在南京城中,想要殺你可就要簡單得多了!來人……」
一名心腹迅速出現在了他的跟前,思不達也不作絲毫遲疑,立刻就把一件信物交了過去:「你這就出城,去找到蕭樞密,告訴他,雄格不肯為他兩個兒子出頭,我願意。我要他幫我一起出兵,把宋國使臣,還有耶律雄格全部剷除!」
那名心腹只稍微愣怔了一下後,便已接過信物,鄭重行禮後,快速退出。片刻後,一騎快馬離開府邸,踏破了夜的寧靜。
無論是幽州城裡的遼國官民,還是宋國使館中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