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了。孫途才剛以下犯上殺了朱勔,若太師真選了他,卻讓其他人如何看待?又會導致大宋軍中今後出現多少這等變故?此風斷不可開,所以他才會選擇沉默,只讓孫途當一個有實無名的主帥。而只要他真能儘快率軍平定亂事,之前的罪過也能一筆勾銷。可以說,太師這也是在試探其能力,若真能為朝廷平亂自然一切好說,若不然,那就會數罪併罰,殺他都不算過。」在親信面前童貫倒也沒多少顧慮,直接就道出了蔡京的那點心思。
蔡京畢竟是大宋朝中少有的治政高手,只在不動聲色間,就已把大局給重新控制在了自己手中。別看朝堂上諸方勢力都因此事爭個不休,但卻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他也足夠明智冷靜,哪怕孫途與他有過節,也深知這時江南局勢如何,該選擇什麼人來應對眼下的危局。所以說,他雖然是北宋一朝最有名的奸臣,但本事還是很大的,至少強過梁師成高俅等人十倍不止,只是他私心遠遠超過公心,才會成一代奸相。
當然,蔡京所以不肯出面直說也有另一層的考慮,童貫也看出來了卻不好直說——那就是他還得顧慮趙佶的反應。對於殺死自己寵臣的孫途,皇帝必然是深為不滿的,能因民怨沸騰而不殺他已是皇恩浩蕩了,自然不可能接受讓孫途取代朱勔一事。蔡京善於陰柔媚上,自然不可能幹出這等蠢事了。
「原來如此,小人明白了,確實高明!」岑雲樓由衷地讚嘆了一聲,卻不知是指的蔡京的手段,還是童貫隔岸觀火,一下就瞧出蔡京心思的眼力。
童貫點點頭,眉頭卻有輕輕地鎖了起來,口中又喃喃道:「孫途……這小子如今翅膀是越來越硬,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居然連朱勔這樣的朝中重臣他都敢說殺就殺。他就真不怕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嗎?」說實在的,他都有些害怕了,生怕一個不好,自己都被其牽連。
之前孫途彈劾蔡京已把童貫嚇得直接避難也似地逃到北邊來,要是真出現了他所說的變故,童貫可就沒地方可躲了。
半晌後,他才哼聲道:「看來得儘快給他去一封信,讓他不要再多生枝節為好。他真以為朝廷能一直包容他如此胡作非為嗎,一旦玩火過甚,只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會牽連到別人。」
無論童貫對孫途有多少的不滿和不安,至少現在的他還是相當安全的,因為這份列數朱勔七大罪狀的書文確實已經在大宋各地傳開了。
本來大家就對朱勔在江南的種種作為大為不滿,並將之列作朝中六賊之一。而現在,得知其所犯下的這些個重大罪狀後,自然更是人人聲討。尤其是當一些來自江南的百姓現身說法,把自己因花石綱而家破人亡,不得不背井離鄉,或是家破人亡的事情一一道出後,更是點燃了無數百姓和讀書人的怒火。
於是乎,只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大宋各州府地方皆有讀書人寫文聲討,有身份的,更是直接將這些聲討的檄文送入官府。而官場上的一些人,尤其是江南地區出身的官員們也坐不住了,當下就串聯合名,然後上表彈劾朱勔及其家眷的種種暴行,請朝廷能給受難的百姓一個公道和交代。反正說到底就是一個意思,那就是朱勔死了也就算了,但他的家人族人,也得受到相應的懲處,他的家產更是得被查抄……
倘若朱勔還活著,朝中官員或礙於和他的交情,或有把柄什麼的落在其手中,反正還會出面幫他開脫,至少還不會落井下石。但現在嘛,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官場之上人走茶涼乃是必然,何況他還成了一個死人。當聲討如浪潮般一湧來,當彈劾他,請朝廷抄沒其家產的奏章如雪片般從四面八方飛入京城後,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而用不了兩日,口風更是急速而變,先是御史台的人,然後是其他朝中官員,都開始跟著彈劾朱勔,列數其一樁樁大罪,把他寫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罪不可恕的大惡人。
如此一來,就連趙佶都不好再保他了,順勢就把罪狀給敲定了下來。反正人都死了,再秋後算賬一撥也算是亡羊補牢,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了。
而在這等浪潮里,朱勔的家眷族人可就倒了大霉了,幾乎全數被官府拿下,家產也被抄了個乾乾淨淨,他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