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解了!」時遷毫不猶豫地說道。
眾人立刻領命,又迅速地忙碌了起來。他們把不少糧食背到外頭,再將之撒得到處都是,然後又往上面淋上隨身帶來的油料——這是蘇家所提供,作為本地大商賈,蘇家還經營著一家油店,這時倒是派上了大用場。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他們又迅速退出大門,隨著時遷把手中吹燃的火摺子精準拋到其中一灘油料上,火線就迅速蔓延開來,眨眼間,已點燃了前方的一個個倉庫,最終使整個糧倉都被大火所吞噬。
只短短盞茶工夫,大火已徹底升騰起來,照得頭頂漆黑的夜空變得一片通紅,也迅速就驚動了城中軍民。而後,驚叫聲,鑼鼓聲就已迅速響成了一片,附近巡夜的軍隊也火急火燎地就趕了過來。
只是在他們抵達前,做完這一切的斥候營將士卻已沒入黑暗之中,早趕去了之前約定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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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帆是被外頭的叫聲所驚醒的,開始時他還頗為惱火,還叫著:「來人!什麼人在城中攪擾,不知道如今我蘇州正行宵禁嗎?」
但外邊卻無半點回應,而等他起身披衣,開門再欲呵斥時,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不是外頭那紅光直衝牛斗的烈焰所驚,而是被門外那滿地的屍體和鮮血所驚。他府上的幾十個守衛,居然早已陳屍在外,怪不得當他喊話時才沒有人應答了。
而直到這時,前方不遠處的廊下才有人悠悠地開口:「許將軍還真是好悠閒啊,城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還能高臥不起,真是叫我深感佩服了。」
「你……你是何人……」已經嚇得面色發白的許帆下意識就摸向了腰間,卻摸了個空,他的佩刀還在房裡呢。
沒等他做出回房的舉動,廊下之人已如獵豹般撲了上來。以許帆的武藝,甚至都沒能瞧清楚對方的招式,已被一膝頂在了小腹處,整個人如大蝦般弓了起來,慘然痛呼,同時心也沉到了谷底。因為他隨即就看到黑暗中又冒出了幾十個手持帶血利刃的傢伙,顯然,外頭的事情都是他們所為,這座大宅里除了自己已無活口。
「許帆,原只是蘇州守軍中一名小官,卻因早早投靠方臘反軍而得重用,更被龐萬春委以重任,在其出征期間留守蘇州城。」面前之人笑吟吟地道出了他的出身和現在身份:「交出軍中印信,我可留你一命,不然,他們就是你的榜樣。我數三聲,一——!」
都沒有任何廢話的,直接就把一個要命的選擇交到了許帆面前。而他此時的反應居然也很是迅速,忙叫道:「我給你,東西就在房中……」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小命更要緊了。當日他所以會造反投靠反軍,也是因為自知得罪了上司恐怕小命不保,索性孤注一擲。
在從許帆手中接過這印信後,孫途方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同時看向東南方的火光,笑道:「時遷他們行動倒快,居然比咱們更早一步完成了任務,現在就只剩下魯達和武松他們了!」
毀軍糧,控制首領,以及襲擊軍營,正是孫途徹底攪亂蘇州的三步重要舉措。現在前兩步已經全部成功,只剩下這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了。
而很快地,西南角也爆發出了極大的聲浪,那是兵馬廝殺時所發出的動靜,顯然是有兩路人馬在這個深夜正面相抗了。
雖然城中尚有三千守軍,雖然武松他們只帶了不過一百五十來人就殺向了軍營,但在聽到爆發戰鬥後,孫途卻無半點擔憂之色,顯得是那麼的胸有成竹,這都把許帆給看傻了。
孫途自然是有底氣的,想當初,他能率三百人直衝數千軍隊的大營,那今日的武松他們自然也能以少勝多,徹底擊潰壓服這支幾千人的反軍了。
事實也證明了他的判斷是相當準確的,當天色微明時,便有人前來報信,城中守軍盡數擊潰,只有少數敵人趁亂開城逃出……
之所以能勝得如此輕易,除了這支青州軍斥候營精銳確實能戰外,敵人的羸弱也是關鍵所在。留守蘇州的兵馬自然不可能是吳軍中的精銳,再加上糧倉起火使得軍心大亂,以及群龍無首,驟然遇到突襲的幾千人馬只招架了沒一會兒就已徹底崩潰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