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皇子都如此這般不堪,朕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太平盛世,他們知道什麼是鐵蹄之下寸草不生嗎?知道什麼是昏政一出百姓遭殃嗎?
我屁股下面這個位子不只是天地至尊,也是天地最大的火爐,當坐到這位子上的時候,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要狠,要對自己狠!
狠到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沒有這個決心,是做不好一個皇帝的,你只能稱之為君王。
皇帝和君王是兩碼事,皇帝這個稱呼起自始祖皇帝,意為功蓋三皇五帝。
所以,皇帝要有匹配這個稱呼的功績,也要有匹配這個稱呼的心胸。
你有了功績、心胸,自然天地會賦予你皇帝的權利。
而君王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跟內閣輔臣、地方官吏、匠戶農民、販夫走卒沒有任何區別。
除了這份工作以外,君王也有自己的家庭,有后妃,有子女。他可以勤勉與國事,也可以荒淫與後宮,這都是他的自由。
等將來卸了任,追諡一個或明或昏的諡號罷了。
什麼是明君?什麼是昏君?這都只不過是外界的評議,你對朝臣寬容就是明君,對他們狠厲就是昏君。
而一個皇帝是不會在乎這些別人口中的稱呼的,所有的寬容狠厲要會自如切換,目的都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念可以順利無阻的在這個國家施行,他不會在乎後世的評價,更不屑於為了一個名聲而孜孜追求。
朕要選的是皇帝不是君王,文奎當年信佛而不願意食葷腥,朕很生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果他繼位,朕給他打牢了江山,以他的心性最不濟也能混個仁君、混個青史盛讚的名聲。
但是朕不能給他這個名聲,朕也不能讓這種在乎名聲的孩子來做儲君。」
寬容的時候,朱允炆可以唾面自乾,任由那些大臣逼著他做不想做的事情,還能笑呵呵的不以為意。
狠厲的時候,朱允炆殺方孝孺眼都不眨,幾百顆無辜的人頭說砍就砍,如果那個時候,朱允炆講狗屁文明玩換位思考,他能活活自責死。
但他不會,他已經不是歷史上南明追諡的惠宗讓皇帝了。
多麼恥辱不堪的諡號!
讓?
後人倒是給留了臉,用了一個讓字。
他那是讓嗎?他就是簡單的守不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如果歷史上的朱允炆不是個廢物,慢說配得起皇帝二字,就哪怕只是一個如朱高熾、朱瞻基這樣的明君,再不濟如嘉靖、天啟這樣的『昏君』,朱棣的能力就算翻上幾倍也不可能造反成功。
除非朱棣能三伏天讓黃河結冰,打仗的時候召喚隕石破軍。
沒有超自然的能力,朱允炆只需穩上兩三年,一道賜死的聖旨就可以要了朱棣的腦袋!
天胡開局都能輸,可見天家的子孫不見得就比平民百姓要強上多少,不能因為人家做了皇帝你就說他比天下九成的人要聰明厲害,這是自卑的唯身份論,不能因為朱允炆投胎投的好,你就說那些比他強的人的不忿嘲諷,是屬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而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太祖還要讓朱允炆當皇帝,以他老人家的眼光,看不出朱允炆到底有幾斤幾兩的本事嗎?
那是因為晚年的朱洪武更多的還是像一個老父親而不再像一個皇帝了。
殺伐一生的他感慨著自己的子孫不在榻前,他想著父慈子孝,臨死前享受一下人倫之樂,但是為了自己孫子的皇位穩固,又下詔不許重鎮藩王回京弔孝。
他希望的是子孫和睦而處,不希望看到同室操戈,骨肉相殘,一意孤行的定了朱允炆做這個皇帝,而不管後者到底配不配的上這萬里江山,蒼生社稷。
冷酷了一生,偏偏在最後心軟了,做事做的不夠徹底。
致使靖難亂起,幾十萬建國初期最精銳的老兵因為內亂而埋骨沙場,河北、山東、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