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微微的風襲過,楊浩打了一個冷戰,這才醒覺自己從車中出來的匆忙,沒有穿上夾棉長袍,一陣陣寒意已侵遍全身。
唐焰焰察覺他的身子微微一動,便幽幽傾訴起女兒情懷來:「楊浩啊,要不是……隨你進京忒不妥當,我真想……真想就這樣伴著你同行……」
楊浩又是一個冷戰:「焰焰……」
「嗯?」
「我們回去吧。」
「再待一會兒,好麼,你這一走,就要好久好久,我……捨不得你……」
「……好,焰焰啊……」
「嗯?」
「你……冷不冷?」
「不冷。」
楊浩繃緊了身子,臉色有些發青:「那……你的裘袍,能借我披一下嗎?我……很冷……」
唐焰焰「噗哧」一聲笑,盈盈的眼波一撩,抬眼看向楊浩,凝注半晌,她輕輕扯開了自己的袍帶,紅著臉又向楊浩一瞥,慢慢將雪白的貂裘張開,忽然向前一撲,將他整個兒裹進了自己的裘袍,她的嬌軀溫軟香馥,融融暖意夾著馨香頓時水一般縈繞了楊浩的身子。
焰焰,始終還是那個愛憎毫不掩飾,情熾如同火焰的焰焰,從來不曾變過。
楊浩自然地環住了她的纖腰,兩個人便合成了一個,遠遠望去,大雪中似乎矗著一個臃腫的雪包,誰曉得裡邊竟是一對即將擁別的少男少女。
大雪漫天,很快就湮滅了二人行來的那兩行深深足跡,大雪飄落無聲,大雪漫延無痕,許久許久,那個臃腫的雪包里傳出一聲少女羞怩的低吟:「嗯……不許你亂摸。」
一個男人促狹的聲音響起:「你不服氣可以摸回來啊。」
回答他的是「啊……喔……嗯……」的一串呻吟。
然後,就有許多積雪從他們身上簌簌落下,緊跟著,不知是誰站立不住,那個雪包慢慢傾倒,倒在了柔軟的雪地上。
「啊……雪真柔軟……」
「你的身子也很柔軟……」
「你這無賴,」女人似羞似喜地嬌嗔:「就是你的身子硬梆梆的,硌得人難受……」
男人「吃吃」地低笑:「其實硬梆梆的也只一處而已,你有本事,就可以讓它變得比你的身子還要柔軟……」
女人嬌羞地叫:「壞蛋,不許再說……」
男人促狹地道:「咦?你也會害羞啊,我還以為……」
「唔……」他沒有說完,少女忽然一仰脖頸,將柔軟的兩瓣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兩個人的聲音立即消失了,只有大雪沙沙地落下,如同天籟。
大雪瀰漫,誰會曉得這積雪下面,覆蓋著的是無法言喻的一片春意呢……
三天之後,兩騎快馬趕到了蘆嶺州。那二人很快就被帶到了李光岑的面前。李光岑真的生病了,這倒不是有意做作,他躺在榻上,身著支著兩個燃著正旺的火盆,身下的炕火也燒得旺旺的,卻仍不忘灌上一口美酒,瞄了眼風塵僕僕的小野可兒和諶沫兒,捋著鬍鬚慢條斯理地問道:「你們大老遠的趕來,到底有什麼事啊?」
「在下有一句話,想請教木大人。」小野可兒四下看了一眼,也不知左右侍立的那些人是否全是李光岑的心腹,不便喚出李光岑的真正身份。
李光岑淡淡一笑:「有什麼話,你儘管說,這左右都是老夫的人。」
小野可兒聽了這才放心,沉聲說道:「小野可兒頂風冒雪的老遠趕來,只是因為心中有一事不明,若不問個清楚,實在安心不下。小野可兒想問李大人,銀州之亂、李光儼父子之死,可是……少主一手策劃?」
他說完了,便目光炯炯緊盯著李光岑,這樁疑慮存在他心中很久了,一開始還只是些許疑慮,並不曾真的想到楊浩身上去,但是與父親蘇喀一番話,卻加深了這個猜疑,他就是想知道,這樣一樁了不得的大事,是不是那個在他眼中看來,懦弱無為、一無是處的少主親手策劃。
於是,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