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塤聲既有悲懷壯烈,也如雄鷹展翅,可在這激烈之中,又藏著說不出來的悲涼。
雖然這悲涼並不太重,可仍舊逃不過有心人的耳朵。
讓人不禁揣測,這柳宗明難道也藏著什麼傷心事?
而到了顏無雙這邊,卻是帶著三分恬淡,三分兇險,三分謹慎,唯獨剩下的一分,似乎也不甚快活。
琴音綿綿如雨,娓娓道來,好似是在給人說一個古老的故事,當人們沉浸其中的時候,琴聲一頓,此曲就此終了。
顏無雙抬頭看向了在場眾人一眼,輕嘆一聲:
「獻醜了。」
「顏會首這一曲,卻不知道是個什麼題目?」
柳宗明看向了顏無雙。
顏無雙則搖了搖頭:
「沒什麼題目,不過隨手彈的而已,我百珍會時時的不願意放棄焦尾琴。
「雖然本座於此道學識淺薄,可如今,也只能勉力一搏,讓柳院首見笑了。」
「不敢。」
柳宗明微微搖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顏無雙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最後眾人便只好將目光,投向了江然。
至此為止,眾人都已經各自拿出一曲,只剩下了一個江然。
只是對於江然會彈琴這事……眾人都不是如何看好。
不管先前如何猜測江然是個積年老妖怪,只是駐顏有術云云,實則心底仍舊是不相信的。
而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少年郎,能夠在這個年紀,擁有這樣的一身武學造詣。
那他必然廢寢忘食的修行武功,而且還得輔以奇遇,說不定還吃過什麼天才地寶,方才有些許可能。
這樣一來,他又如何能有時間練琴?
拙琴燕聞歌,音伶商月兒都是因為他們本身的武功,就跟樂理相合。
這才能夠於此道之中擁有成就。
否則,旁人若是沒有經年累月的苦練,又憑什麼能夠跟他們一較長短?
一時之間,眾人看著江然的眼神固然各異,不過總體來講,都不是特別看好。
江然見此也是一笑:
「就剩下我一個了……既如此,恩,顏會首。」
顏無雙剛剛坐下,順手將手裡的琴交給身邊的人,聽到江然的話之後,便回頭看他:
「江少俠有何吩咐?」
「可否借琴一用?」
江然問。
「……」
顏無雙一陣無語,借琴一用?合著你自己出的題目,你都沒帶樂器?
但是轉頭看了一眼仍舊被嵌在岩壁之中的焦尾琴。
覺得也不能全然怪江然沒帶樂器,他只是帶了一個彈不得的。
當即眼珠子微微轉動,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然跟她接觸時間不長,但對於百珍會為什麼會這麼有錢,算是知之甚祥了。
當即連忙說道:
「顏會首,你該不會連借個琴,都要跟我要錢吧?」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傳出一陣鬨笑。
世人都知道百珍會有錢,而跟百珍會打過交道的人也都知道,百珍會為什麼這麼有錢。
都覺得江然這話屬實是言之有理。
看著顏無雙的眼神,也大多有些戲謔。
饒是顏無雙見慣了大場面,被這麼多人用這種眼神看著,一時之間也有點不太自然。
乾笑一聲:
「江少俠哪裡話,我和江少俠這般交情,談錢豈不是俗氣了?」
「……難道你還打算藉此再坑我點什麼?」
江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燕聞歌。
燕聞歌下意識的死死抱著自己的琴,從腳指頭到頭髮絲,都在透著『拒絕』的意思。
江然訕訕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