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用力之後,腳尚未拿走,就更加的疼痛難忍。
「你安靜一會。」
蘇陌抓住她的小腿,
輕聲說道:
「踏月留仙極難施展,你這一崴腳,傷的可不輕。
「若是不好好處理的話,今後可能會留下跛足的毛病。」
「哼。」
魏紫衣撇了撇嘴:「那就得多謝蘇總鏢頭,強忍酸臭不堪,為了不讓我以後跛足而付出的努力了。」
「知道就好,多多感恩戴德吧。」
「……好想打死你啊。」
「如此看來你不僅僅得多感恩,還得多努力,少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
蘇陌白了她一眼:「還想打死我?你還想點什麼?」
「你這人,我傷都傷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嗯……什麼是好聽的?」
這話倒是難住了魏紫衣,想了一會,卻也無法幻想出蘇陌跟她說一些好聽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只好無言一聲長嘆。
蘇陌一邊以內力助她推功過血,一邊隨口問道:
「你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為什麼會知道問不出什麼東西?」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魏紫衣一邊微微蹙眉,忍受著蘇陌內力遊走於傷處的些許痛楚,一邊說道:
「我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類似的刺殺,早就習慣了。
「曾經也抓到幾次活口,可縱然是用盡了手段,他們不知道也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除了浪費時間之外,一無所獲。」
「嗯……」
蘇陌點了點頭:「這一切,快要結束了。」
落鳳盟盟內大會,必然是魏家這一系列混亂的終點。
然後兩個人就一時沉默。
沒了那麼多鬥嘴的話題,刺客的事情也說了,如今只好聽著秋雨,給魏紫衣療傷。
其實蘇陌還是有些話想說的。
但是該怎麼說呢?
直接問魏紫衣,你是不是喜歡我?
所以今天晚上才如此一反常態?
這話問出來的話,魏紫衣又會如何回答?
是落荒而逃?
還是親口承認?
亦或者是否認?
不管是哪一種,蘇陌都感覺自己難以招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實則是心中已經有所認定,縱然魏紫衣否認,蘇陌就信了?
這世上的所有事情,無論是何等心機糾纏,何等的陰謀詭詐。
最難處理的,永遠都是這男女之事。
蘇陌心中想的雜亂無章,魏紫衣實則也不平靜。
喝酒,刺殺,運功之後,體內的酒氣已經被逼出來了不少。
如今也算是神志清醒了許多。
看著低頭給自己揉捏腳踝,推功過血的蘇陌,她下意識的有些羞赧,想要將腳收回來。
卻又有些貪心的捨不得。
當這念頭呈現在心底的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今日這一番牛飲,恐怕絕不是因為高興。
實則縱然是今夜飲酒之時,她也覺得自己其實是高興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酒越喝越多,心中卻越喝越空,讓人恨不能用這美酒將其填滿,卻又宛如無底洞一樣,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反而好像是心都給喝丟了一樣。
到了最後,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要這么喝?
現如今這份捨不得將腳從蘇陌手中抽回的心態湧上心頭,她這才明白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份變化,或許從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是從什麼時候?
是從自己以楊小云為藉口,不讓蘇陌多看那些極樂天宮妖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