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
「你知道嗎,現在我每閉上一次眼睛」
「就覺得有無數的冤魂在我的眼前浮現,人山人海,白茫茫的一大片,身上帶著血,肢體殘碎。」
「他們質問著我,他們怒罵著我,他們衝上來咬我的肉,喝我的血。」
李響的聲音很淡,就像是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聲音很輕很輕。
豬籠草不敢打斷他,此刻的李響身上有著一股豬籠草無法理解的氣質。
不知道是因為身居高位指揮半個帝國的威嚴,還是因為情緒達到極致了誕生的特殊氣質。
這讓豬籠草感到很是陌生,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舉足無措。
「我很害怕,我很痛苦。」
「你說,草爹,我們會贏嗎?」
豬籠草猶豫了一下:「會的吧,我們…」
李響笑了笑,像是帶著些許的無奈。
「會的吧…如果是會的吧,那還遠遠不夠啊。」
「我們要贏啊,我們一定要贏啊。」
「要不然…等我死了,我可以何種方式去面對那些無辜的人呢。」
豬籠草愕然,低頭思索了兩秒抬起頭來對著李響大聲喊道:
「李響,你沒事吧!」
「振作一點,我們一定會贏的!」
他想嘗試卻讓李響脫離這種狀態,這種狀態的李響實在太恐怖了。
「會贏嗎?也許吧。」
「誰知道呢?」
瘋子!豬籠草找到形容李響現在的詞語了!
李響已經徹底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當中,那是無窮無盡的悲傷,背負眾生的罪惡,已經快要壓塌了他這個年輕人。
豬籠草站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一種莫名的規則鎖死了這個世界。
他走上前去靠近李響,用肢體觸碰到對方,讓李響回過神來。
讓他發現無論他怎樣前進,甚至奔跑,都不能移動分毫,就像是咫尺天涯一般,看得到卻摸不到。
「人生的意義,究竟在哪兒呢?」
「我這麼做的意義,到底又在哪兒呢?」
「我叫李響,李響的李,李響的響。」
「生如李響,卻始終不見理想。」
背過身去,抬起頭仰望著天空,眼淚淅瀝瀝的從李響的眼眶流下。
「也許我是對的,也許我是錯的,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只可惜,我看不到這些了。」
豬籠草隱約間猜到了什麼,皺著眉頭對李響大喊。
「你到底想做什麼!醒過來啊!李響!」
可是他就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樣,自顧自的說著難以理解的話。
「當我睜開了雙眼,你卻變得不認識我了。」
「人生…真是孤獨。」
「曲高和寡,竟無一人可謂知音。」
「就此別過,有緣,他日再見。」
一聲彈指的聲音響過之後,整個世界開始陷入到絕對的黑暗當中,豬籠草再也無法看到分毫。
李響像是徹底消失在了這片空間當中一樣,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豬籠草這是坐在沙發上微微發呆,他發現自己和外界的聯繫徹底中斷了,就像是一片漂浮在虛空當中的世界,
自己…到底在哪?
真實和虛幻的界限再一次被模糊,豬籠草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但是世界從未發生變化,只是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一種恐怖至極的黑暗隔斷降臨,將這片精神力世界分成了兩半,一片黑暗,一片光明。
李響是個廢柴嗎?
也許是吧,修道無門,武道難入,厄運滔天,除了平a,什麼都不會。
但至少,他還是有一種本能天賦的,精神力衝擊,換而言之,精神力控制。
在龐大數據流的計算下,將自身的精神力分解為基本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