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股躍躍欲試的感覺。
不過,朱儀雖然年輕,可是,他作為勛貴,也和文臣打過不少交道了,因此,光看錢澍的臉色,他就明白,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
心中閃過一絲冷笑,朱儀卻並沒有急著回答對方的話。
越是這種緊張的時候,就越要保持冷靜,慢一些沒什麼,但是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說錯了話,被對方抓住話頭,那麼,剛剛的葉盛就是下場,平白成了對方揚名立萬的墊腳石。
果不其然,很快,朱儀就想明白了,剛剛錢澍話中埋的兩個暗坑。
不得不說,這幫文臣,心眼真髒!
看著義憤填膺,一番要伸張正義的樣子,可實際上,心裡都是算計。
冷冷的看著對面的錢澍,朱儀開口道。
「錢大人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妥了,朝中文武大臣,皆一心為陛下盡忠,雖有政見不同,但是,卻也不必各分陣營,我雖是勛貴,但卻也只是同意戶部和朝中支持海貿的一眾大臣的看法,所以想要說幾句話而已,倒是不必如此嚴陣以待。」
這便是剛剛錢澍話中,埋的第一個坑,明明文臣當中,自己對這件事情也有很大的分歧,但是,因為朱儀這個勛貴出面了,錢澍便有意模糊這一點,想要將那些反對此事的文臣,等同於全體文臣的意見,好讓他自己成為文臣的意見領袖,將此事變成和勛貴之間的對抗。
不出意外的是,隨著朱儀的話音落下,戶部侍郎孟鑒也開口道。
「成國公所言有理,既是朝議,那麼自然是各抒己見,相互商討,無論文臣武臣,都各有政見,大家分說清楚,相互論辯,自然情理自明,有陛下聖斷,倒也不必拘泥於文臣勛貴之別。」
和餘子俊不一樣,戶部侍郎雖然算不上是重臣級別,但是,也是妥妥的朝廷大員,他這番話一出,態度便算是分明,那就是,錢澍代表不了整個文臣,海貿之事,也不會牽扯文武之爭。
話音落下,朱儀看向一旁的錢澍,果不其然,後者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尷尬,顯然是因為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了,而顯得有些不自然。
當然,話雖然是說不拘泥文武之別,可文武之別就放在那裡,不可能完全忽略掉,因此,孟鑒表明了態度之後,也沒有多說,便退了下去。
至少在當下,雖然看似朱儀和戶部的利益一致,但是,到底這背後有沒有什麼別的目的,還需要再繼續進一步考量。
所以,就算是要合力推動海貿,現在也還不是時機,至少要等到朱儀徹底表明了態度之後再說……
不過,孟鑒的這個舉動,倒是讓錢澍的臉上恢復了幾分自信,他畢竟只是一個御史而已,要說對上朱儀這個沒實權的成國公,自然是不怕,但是,如果是勛貴和戶部聯手對付他,可就真未必能討得了好了。
至於朱儀,對於文臣們的『小心謹慎』早就有所覺悟,自然也不意外,嘲諷的看了一眼戶部的那幫人,隨後,他繼續將目光放在錢澍的身上,仍舊沒有開口說正事,而是道。
「哦對了,錢大人有句話說得對,那就是,本國公的確沒有怎麼離開過京城,要說這沿海諸事,也沒有親眼見過,不過我想,這殿中的諸多大臣,應該也和本國公差不太多,能行萬里路者,終歸是少數。」
「但是,就像剛剛孟大人說的一樣,朝堂論辯,無非各抒己見,去過的人有去過的看法,沒去過的人有沒去過的看法,博採眾長才是正理,錢大人說呢?」
這話口氣十分『誠懇』,但是,隨著朱儀的這一番話,殿中不少大臣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錢澍的身上,讓後者臉色有些微紅。
他沒想到,朱儀年紀輕輕的,竟然這麼難對付,的確,除了混淆文臣勛貴的問題之外,他話里埋的另一個坑,就是在暗指朱儀接下來所說的一切,都是紙上談兵而已。
說白了,這位成國公一向養尊處優,從小都在京城長大,這個時候,卻要開口說沿海的政事,聽著便有些不靠譜。
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