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聲音有些尖銳,明顯是捏著鼻子說的。
但高寶藏心中一直裝著一團火,他不想當傀儡,不想如木偶一般,任人擺布。只是淵蓋蘇文手段過於狠厲,對他多有防備,關鍵還因逼退了不可一世的貞觀天子,被視為高句麗的英雄。
面對權勢威望都如日中天的淵蓋蘇文,高寶藏只能將野望壓著,藏在心中。
只要有前途,誰願意渾渾噩噩蹉跎一生?
只有在前途昏暗的時候,才會覺得人生最大的價值意義不過是及時行樂。
為了掩人耳目,他將接頭之地選擇在了茅廁。
此人在歷史上分化淵家兄弟,幫助高寶藏獲得了實權。
高寶藏愕然道:「淵男建、淵男產皆是無能之輩,能有什麼用?」
信誠大師卻道:「臣覺得與其從淵男生身上入手,不如從淵男建、淵男產身上入手。」
其實這是一個進入絕境的國家最真實的寫照。
不過很快就讓唐軍覆滅了,陳青兕只記得淵家禍起蕭牆,卻不記得有這麼一位狡猾的和尚。
歷史上分化淵家兄弟,致使淵家禍起蕭牆的人就是信誠大師。
殺伐之果決,行事之狠辣,名揚整個海東。
自他得知乙家的情況後,立刻動了黑吃黑的心思。
乙家若還有利用價值,淵蓋蘇文自會客客氣氣。現在對方打算潛逃,將來再也不聯繫,留著作甚?
很簡單的買賣,正常交易,用靈芝、老參、貂皮、珍珠換取食鹽、漆、筋角。將他們殺了一樣能得到食鹽、漆、筋角,還不用浪費手上的靈芝、老參、貂皮、珍珠,傻子都知道怎麼做。
至於名聲問題,一個敢將自己的君主一刀砍殺,還親手分屍丟到臭水溝里的人,還會在乎自己的名聲?
胡鏈對此也是一樣,人都是自私的產物。
他們不會在乎乙家在這種危局下走私貨物的風險,只是知道乙家不斷的加價,不斷的獅子大開口。
平時一根老參能夠換百石鹽,可乙家趁人之危,竟用一石鹽換他們一根老參,簡直黑到極致。
他早就憋著火,早有捅了那個白管事的念頭,現在能夠通吃,那是再好沒有了。
想著就因為對方,連累自己飽受冷風肆虐,大冷天的還受這罪,心頭火起,說道:「記住了,等會那個姓白的留給我出氣。」
一名佯裝成勞力的小校快步跑到胡鏈的身旁,低聲道:「胡將軍,海上已經看見火光了。有三把火,正是我們約定的暗號。」
胡鏈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兩萬石的鹽,自己可以貪墨一些,現在全國控鹽,即便是他也只能分得小部分的鹽,吃的嘴裡寡淡無味,連跟小老婆辦事的時候都覺得有心無力。
胡鏈騎著馬,擠出笑臉迎了上去。
他手很自然的搭在刀柄上,做好暴起殺人的準備。
小舟上只有兩人,一個船夫,一個正是他的「老朋友」白管事。
胡鏈焦急上前,見白管事孤身一人上岸,忍不住道:「貨呢?」
白管事淡定自若的反問:「貨呢?」
胡鏈恨不得一刀將他砍了,壓著怒火道:「在後邊!」
白管事輕聲道:「在船上。」
胡鏈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管事道:「自然得先驗貨,才能做生意。」
胡鏈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道:「我們相識多年,你竟不信我?」
白管事依舊維持商人風範:「在商言商,先確定貨,才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邊由我驗貨,胡兄可以派一人乘舟去驗貨。待雙方確定以後,自然交易。」
胡鏈心中雖鬧,卻也知道對方這是防著他們黑吃黑,畢竟此處交易是他們最後也是唯一的希望,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