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空餉了。
殺良冒功這等事,也不曾少過。
聖人不臨朝,最多再撐三年,
各府州、各邊關都會生出別樣心思。
太子壓不住的,他底下還有三位王爺,那是三條潛龍,註定要爭位!」
藍大管家字字句句,像是利劍一般。
「千戶大人,你守著黑龍台的規矩沒用處,聖人若不出關,應督主也就回不來了。
不如早謀退路,選好明主。」
孟長河胸中熾烈殺機倏然消散,他捏緊指節,仔細思忖,覺得有理。
無論是太子上位,亦或者藩王奪嫡成功。
都離不開一個人的支持。
涼國公!
「你說得對,攀附國公爺利大於弊。
殺了紀淵,才能永絕後患。
這個泥腿子風頭越勁,前程越遠大,對我來說,就越不利!」
孟長河輕舒一口氣,國公府是一棵參天大樹,抱住了,才能爬得更高。
說不定還能藉此擺脫金刀嚴府,擺脫他那位……岳父大人。
「藍大管家,你費了這麼多口舌,為的是什麼?」
孟長河淡淡問道。
這人能夠以奴僕之身,做到萬年縣第一豪族余家莊的管家,
進而總攬大權,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確有幾分手段和見識。
「我這侄子承蒙千戶大人提拔,做到了百戶,心中很是感激。」
藍大管家臉上帶笑,放低姿態,低聲道:
「最近確實也有一件事,需要求到千戶大人頭上。
余家莊除去染坊、布行,還有藥草生意。
時常從朔風關外進貨,化外之地雖然苦寒磨人,但也生長各種奇花異草……」
孟長河心下瞭然,皺起眉頭道:
「你的貨物被扣押住了?」
藍大管家苦笑道:
「價值三十萬兩的一批赤銅、沉鐵,還有用於煉製大丹的龍魚草、七葉芝……全都扣在朔風關。
那些該死的化外蠻夷,不知為何發了瘋的沖關!
弄得我騎虎難下,無法轉圜。」
孟長河眼皮跳動,直接拒絕道:
「化外之民犯邊,這是軍國大事,本大人幫不了你。」
太子殿下召集內閣,三天之內連著開了九次小朝會。
為的就是朔風關!
這個時候摻和進去,豈非尋死!
「千戶大人,請你務必救上一救!
三十萬兩,若貨物沒了,回籠不了本錢,余家莊也該倒了!
況且……」
藍大管家頓了一頓,圖窮匕見一般,道:
「在下為了避免被軍士盤剝,打得是北衙的旗!用得是我侄子的令牌與千戶大人的名頭!」
孟長河猛地起身,本來鬆開的五指如電探出,震得花廳搖晃。
「藍老二,你好大的膽子,敢冒用朝廷名義!
想害死本大人?我先要你的命!」
他扼住藍大管家的脖子,將其提起,只需要稍微發力,就能擰下這顆腦袋。
「孟千戶請冷靜,饒我叔叔一次!」
那身著飛魚服的年輕百戶跪地懇求道。
「藍老二,你要怎麼辯解?」
孟長河這下是真的忍不住洶湧殺機。
黑龍台再怎麼群龍無首。
南北衙門兩位指揮使總歸會管些事。
一旦被查出蛛絲馬跡,必定詔獄伺候!
「十五萬兩白銀!一顆換血大丹!
買我的命,也買余家莊的命!」
藍大管家憋得臉色漲紅,幾乎要被活活掐死,艱難說道。
「看來你是真的被逼急了。」
孟長河原本如擇人而噬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