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受理我父親告你訛詐騙婚的案子。只是公道自在人心,你也很清楚,你那紙所謂的婚書,就算真是我父親親筆所寫,也不過是一紙契約罷了,你有我的庚帖嗎?拿得出來嗎?除了這紙契約婚書,你還有什麼?你想讓我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兒把這話大聲說出來嗎?你要知道,桃花班的戲可已經是人盡皆知了,大家正懷疑呢,你要我親口為他們證明?呵呵,今日就算將你打出去,我父親也不過只是違約罷了,根本就稱不上強行退婚。那些衙門固然顧忌你身後那些大人物的勢力,但你想一想,只憑這麼一紙契約書,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些衙門真的就敢顛倒黑白鞭笞家父麼?就算他們敢,我若是站出來魚死網破,你覺著他們還敢麼?」
「魚死網破?」原子非疑惑看著顧綺羅,不等再問就聽對方冷笑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該知道的,你看我可是那種忍氣吞聲的懦弱女子?實話告訴你,你背後那些大人物是利用你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不假,蕭顧二家就讓你這麼一條泥鰍給弄得臉面無光。但與此同時,蕭家已經憋了一股火,只是現在這股火還沒有辦法發作罷了,但你別忘了蕭家背後站著的是誰?若我在公堂上血濺五步,你想想那個後果,是你能承擔的嗎?」
原子非面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次的事情有多麼荒唐,事實上,蕭顧二家的決心簡直大大超出他的想像,如果不是身後那些大人物在支撐著他,他很可能早就灰溜溜滾出京城了。如果面前這個女人真是性烈如火到不惜一死,到那時,只怕早已憋了一肚子氣的蕭家會立刻把狀告到太子那裡,一條人命,足夠太子插手這件事了,認真追究下去,那些大人物不把自己當作替罪羊才怪。
這樣一想,原子非額頭冷汗便涔涔而下,他使勁兒瞪著顧綺羅,咬牙道:「你想怎麼樣?你既這麼篤定太子和蕭家會出手,怎麼還忍到現在?」
「千古艱難唯一死。」顧綺羅嘆氣道:「說到底,我也怕死啊,不到萬不得已,我又怎會舍了自己性命?你問我我想怎樣?很簡單,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做,你敢嗎?你敢回答我的問題嗎?我說過,若你能做到心口如一,我便按照那個契約書嫁你,若你做不到……」
「好,就按姑娘說的辦,若我做不到,我便離開京城,從此後絕不糾纏。」原子非突然高聲道,雖然這話也是斬釘截鐵般的堅定,顯示出他無與倫比的「真心」和信心。只是他此時再做出這樣態度,卻已經有些晚了,百姓們看見他先前分明還有恃無恐理直氣壯,可不知和那位大姑娘說了幾句什麼,態度便立刻轉變,哪還不知他是有些怯場了,此時再擺出這副態度,恰是色厲內荏。
一時間,大家更好奇了,忽聽顧綺羅亦大聲道:「原公子,我且問你,既是我們兩家有這樣一紙契約婚書,此前十幾年為什麼你們都不和我們走動?直到今年才忽然尋來京城?」
「家父忽然病重而逝,之後我們家就搬去臨川,為生計奔忙,所以疏於走動。且聽聞顧伯父那時正在上進,我們又怎好打擾?後來我有心求取功名,以和姑娘相配,刻苦攻讀之下,無心外事,再則京城距離臨川路途遙遠……」
原子非侃侃而談,不過這一回不等說完,便聽顧綺羅笑道:「如此體貼,又用功勤奮,這麼說,原公子雖在千里之外,但心中對我顧家卻十分關懷了?只是為了不給我們添麻煩,才不往來走動,這可真是一個君子啊。」
原子非不明白顧綺羅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得拱拱手朗聲答道:「不敢稱君子,然家母帶著我兄弟二人勤奮過活,我們家道雖中落,卻也是清清白白的書香世家。」
顧綺羅點點頭,忽然問道:「你說你住在臨川?是真的嗎?但不知居於臨川何處?我怎麼聽說其實你們一直在杭州呢?若是這樣,原公子剛才說的可就不對了,我與祖母一直居於杭州鄉下,你們十幾年來不聞不問……」
不等說完,原子非便沉聲道:「姑娘說笑了,我們早已搬離杭州,就住在臨川白石街王家巷,不信你可派人去打聽打聽。」
「原公子不怕對質就好,我這裡恰有幾位從臨川白石街王家巷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