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大娥怔了下,抬頭望向床上的周霞。
只見閨女的臉色,蒼白得可怕,眼眶紅腫一片。
半點都看不出初承雨露後的欣喜和甜蜜,相反,一臉的痛苦,頭頂就跟籠罩著一團烏雲似的。
「霞兒,你咋啦?該不會是哪裡不舒服吧?」駱大娥趕緊起身,湊了過來噓寒問暖。
「是不是身上痛?沒事兒沒事兒,女人頭一回都是這樣的,等習慣了就好了。」駱大娥安撫道。
「娘你別說了,扶我起來,我要洗澡!」
周霞道,每說出一句話,聲音都在顫抖,仿佛要用盡所有的力量。
駱大娥連連點頭,趕緊去到屋門口,對小環那吩咐了聲。
很快,小環就燒好了熱水,駱大娥把裝了熱騰騰水的沐浴桶擺到了床前,還特意往裡面撒了周霞喜歡的花瓣兒。
周霞揭開被子要下床,駱大娥趕緊過來扶。
看到周霞要去床後面尿桶的方向,駱大娥趕緊攔住。
「霞兒,你現在還不能尿尿,先憋著!」她道。
周霞不解的看著駱大娥。
駱大娥眼睛冒光,抬手指著周霞的肚子。
「這裡面,搞不好已經有了龍子龍孫呢,你這一屁股坐上去尿尿,豈不是把龍子龍孫全給尿到尿桶里去了?」她道。
龍子龍孫?
周霞咬牙。
「滾開!」
她直接爆了粗口,一把推開駱大娥,拖著酸痛的雙腿挪到了牆角的尿桶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
如果只要尿尿,就能把先前所受的那些羞辱全部排進尿桶里,她願意在尿桶上長坐不起!
最終,駱大娥和小環都被周霞給打發出了西屋。
周霞把自己的身體浸泡進大浴桶里,雙手抱著身體,埋頭啜泣。
三年前還是四年前?
也是在這間屋子裡,這張床上。
她被陳屠戶家的兒子陳熊那啥,被全村的人撞見,聲譽掃地。
不幸中的萬幸,當時發現及時,還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而這回,她的運氣好像用完了。
雖然沒人撞見,可是,她的清白身子,卻真的沒了。
曾經做過很多的幻想,幻想著自己的洞房花燭夜,幻想過自己的男人。
他必須要有錢,要有身份,有地位,有家世……
就算這些都沒有,他也必須年輕,俊美……
可是事實呢?
那個奪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不是別人,是一個又老又丑窮困潦倒的老男人!
而且,他還是長坪村名聲最不好的一個老流、氓。
天哪!
周霞使勁兒的搓洗著自己的肌膚。
肌膚搓得發了紅,破了皮,可她卻還是能嗅到那個老男人留在她身體裡的牛糞的臭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