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不遠不近的地方,淡淡瞅著對小乞丐義憤填膺的人們。兩下里對比,好似剛才遇險的是別人,跟她沒多大關係。
「她就是被歹徒襲擊的小女子?」馬車中人發問,嗓音是說不出的閒適懶散。
「回駙馬,就是她。」衛士答道。
這時,兩個被刀割傷的路人攛掇大夥,不能因為兇徒是個十二三的孩子就放過他,應該交給衙門處置。
於是,有人問董阡陌:「小姑娘你也一起去吧?那小乞兒剛剛可是要殺你呢!」
董阡陌辭道:「多謝大家幫忙,我就不去了。」
「為什麼?」路人問。
「持刀傷人,可以讓他關上三個月,足夠懲戒教訓了。」董阡陌說,「可我跟去了,再捎遞一封訴狀,小乞兒的罪名就變成了殺人未遂,那是要刺面充軍的大罪。往後等他悔悟了,也不能再清白做人了。」
她的這番話,旁人聽著都道一聲,好個心地善、通情理的姑娘!可那小乞丐並不領情,冷哼一聲,將頭偏過去。
「姑娘心太善了,這乞丐小小年紀的就敢拿刀殺人了,長大了更壞,可不能縱容呢!」有個婦人很不贊同,非兩手推著董阡陌,讓她也去一趟衙門。
董阡陌被推著走了幾步,也就同去了,正好可以跟去聽一聽,小乞兒與真董阡陌有何仇怨,到了持刀行兇的地步。
被綁的小乞兒、董阡陌、十來個過路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一行人都往京兆府衙門而去。
「宋通,你也跟去看一看。」昭陽公主府的駙馬吩咐,「除了看此事如何收場,再隨在那名少女身後,看她是哪個府上的千金。」
「是。」有衛士應聲,跟上去。
一名近身隨侍有些奇怪地問:「看她衣著普通,不像是大戶千金啊?」
駙馬斜靠著車廂,用懶音徐徐道:「此女絕對有來歷,她的父親一定是朝中大員。」
隨侍問:「駙馬是怎麼知道的?」
駙馬道:「我來問你,持刀傷人、入戶盜竊、殺人未遂、誤傷人命這四者中,哪一罪最輕,哪一罪最重,各獲刑多少?」
隨侍考慮著說:「持刀傷人和殺人未遂的量刑,方才那少女已說過了,最嚴重的應該是誤傷人命吧,最輕的應該是入戶盜竊吧。畢竟前者是殺人,後者,事主只損失財物而已。」
駙馬搖頭:「錯,最重的是殺人未遂,誤傷人命次之,再次入戶盜竊,最輕的是持刀傷人。」
隨侍錯愕:「是嗎,原來持刀傷人是最輕的?小人隨駙馬在大理寺翻閱卷宗半年,倒是沒注意到這些細節。」
駙馬道:「所以說啊,一個張口就能誦出法典的十五六歲少女,她是什麼人,才會被人行刺而不驚不怒,她父親又是什麼人,才會教女兒典獄刑訟?我真的很好奇。」
隨侍想了想說:「大約是大理寺卿的女兒吧,正五品上的官職,看那少女連耳墜手串都不戴,樸素得很。」
駙馬笑道:「你這小廝,眼界未免太窄了,豈不聞玉質清蓮,脂粉不沾,點塵不驚,才是女子家最美的時候。」
隨侍聽完,暗暗嘀咕,既然駙馬認為女子妝扮素淡才美,那他怎麼卻常常贊公主的華麗美服和隆重妝容,還勸公主最好每日都換一種新妝,引領京城的著衣風尚。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呀。
於是話分兩頭,小乞兒被眾人押去衙門裡,過了堂,打了不少板子,他才道出了自己當街追殺董阡陌的原因
因為董阡陌害死了他的姐姐和母親!
董阡陌暗暗吃了一驚,心道怎麼可能,真董阡陌只是一名深閨小姐,軟弱可欺,又幾乎從沒出過門,她能做出那等殺人害命的勾當嗎?
審案子的是七品京縣縣令,先拍驚堂木,讓眾人停下了嗡嗡的吵鬧聲,才問董阡陌:「下站女子,你可做過小乞丐口中指控的事嗎?」
董阡陌搖頭道:「我從未做過那等事,今天也是頭次見這孩子,不知他為何將這樣的罪名加在我身上!」
小乞丐用兇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