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扣住了她的脈門,揚唇道:「三妹妹你的野心小,我的野心卻很大。我信守了對你的承諾,作為回報,你是否該幫我一個小忙呢?」
何當歸裝作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問:「什么小忙?」長袖遮掩下的指縫裡,銀針的尖端倏然一亮。
彭時緩緩前傾腰身,黑瞳暗得照不進一絲光線,他開口要求道:「幫我取得長孫殿下的信任,在朱允炆的面前,每當我『懇求』你做什麼事時,你就看在咱們的交情上,做好我要求的每一件事。事成之後,咱們就扯平了。」
「好,我答應你,」何當歸毫不猶豫地說,「我會在朱允炆麵前好好演戲,你可以放開我了。」
彭時鬆開她,然後揚手一拋,將一粒黑色的丸狀物彈進了蟬衣大張著的嘴巴里。昏迷中的蟬衣下意識地吞咽,吃下了那個東西。何當歸沒料到彭時如此卑鄙,氣得將手中針全數拍進他的胸口,兇狠地問:「你給她吃了什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說著舉起了桌上的刀。
彭時中針,仰面躺倒在地上,卻絲毫不顯驚慌,意態閒散地笑道:「三妹妹別慌,那只是我制的一些藥力輕微的藥散,跟你餵寧王吃的不是一種藥,卻有一點相似——我的藥散只我有解藥,你的藥只你有解藥。」
刀柄從何當歸手中滑脫,她全身仿佛浸在了冰水裡,一時很涼,一時又腦門發熱。這一下,她終於弄懂了一件事:「你的主子是寧王,你背叛了皇長孫。」
彭時無所謂地聳聳肩,「郡主此言差矣,我從未效忠過朱允炆,雙方只是各取所需的短期合作,所以談不上『背叛』一說。而寧王殿下,他是我非常欣賞的人,也是我選定的未來天下之主。」
「我對你和朱允炆、朱權的關係不感興趣,至於朱家天下誰主,是朱家人才關心的問題。」何當歸冷冷道,「我奉勸你立刻交出解藥,如果你不想讓我找朱允炆談心的話。」
這時,遠處響起一排腳步聲,是衝著這個地方來的,何當歸和彭時都聽見了。何當歸心裡有幾分急躁,彭時卻不緊不慢地說:「等咱們的交易達成之後,你的解藥換我的解藥,這樣咱們就再次扯平了。」頓了頓又說,「不對,你還欠我一次。」
「我欠你什麼?」
腳步聲越來越近,依稀還能聽見愣小子彭漸的說話聲。
彭時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用談論天氣的口吻說:「段曉樓的母親葛夫人生病了,用的御醫是我外公羅杜松,實際開方子的人卻是我,如今還差兩副藥才能徹底痊癒。三妹妹你說,你是不是多欠了我一次?」
何當歸終於被激怒了,揪住他的衣領搖晃著,狂躁地說:「不要以為我是什麼好人,把不相干的人都納入保護範圍,拿著他們的命要挾我。」
彭時挑高一側眉毛,反問:「你沒受到要挾嗎?」
她頓時語結了,有一瞬間的失神,與此同時,那一隊腳步聲已經走到了院外,咚咚咚!有人敲響了院門。彭時卻在這個時候捉住她的下頜,用兩片溫熱觸上她的唇瓣。當她意識到他在做什麼的時候,眸中掠過不可思議的光,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掙扎,而是咬緊牙關,防止他又餵給她什麼奇怪的藥散。
她的態度通過唇齒傳遞給彭時,打破了他冰冷驕傲的面具。他加大力道,將冷漠的她按向自己需索的唇,糾纏不休。
咚咚咚!院門被擂得震天響,彭漸在外面喊:「三妹妹,你醒著嗎?我哥說你中了毒但是沒大礙,我想看看你!」咚咚咚!「柴表姐也來看你了,三妹妹,你在家嗎?」咚咚咚!
柴雨圖擔憂的聲音響起:「我猜著,表妹可能沒力氣開門了,不如就將門砸開吧?」
屋子裡,彭時硬撬開她的牙關,毒蛇般的舌滑進她的口中,四目相對,他的黑眸帶著譏誚的笑。她目光一寒,重重地咬下去……
啪!院外真的開始砸門。
彭時一把推開何當歸,殷紅的血灑在他的衣領上,綻開朵朵梅花。殺了一晚上的敵人,他都沒流下一滴自己的血,如今血流不止,只是因為他試圖接近一個自己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