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想起她的出身,想起她曾經被聯盟擄走,想起父親和其他人口中的她——出生卑賤的賤種、賣國求榮的女人……
她心中說不清的難過和拉扯,父親說的不對,他們說的都不對,他們對喬紗夫人的仇恨、輕蔑全部來源於她的出生,認為她不配,可這是不對的。
喬紗夫人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她並沒有因為父親而憎惡她,她甚至給了她一把槍,讓她保護自己。
傅柔想,現在她也是聯盟的俘虜人質了,如果有一天聯盟和帝國對陣,她被喬安抓著要挾父親,父親是不是也會希望她能夠以身殉國?如果……如果她想要活下來,她告訴父親喬安是個好人,父親是不是也會認為她賣國偷生?
可是……可是她不想死,努力活下來也有錯嗎?
「睡吧。」喬紗又倒了一杯水,從冰箱裡取了個冰袋出來,轉過身對她說:「如果厲鄞回來的話,你讓他別走,我有事找他。」她端著那杯水,去往陛下的臥房。
「喬紗夫人。」傅柔忽然坐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住她,她只知道她心裡拉扯的難過,她想要說。
「謝謝你。」傅柔摸著枕頭下的槍輕輕說,她想替父親道歉,可她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喬紗擺了擺手,讓她快點睡覺,再次推開門回到了容伽的臥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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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伽似乎醒了,他安靜的躺在床上,輕輕動了動腦袋,將蒙著紗布的臉朝向了她的方向。
「你醒了嗎?」喬紗端著水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還是有點燙,「喝點水吧。」她扶著容伽坐了起來,將手裡的水直接餵給了他。
他摸索著握住她的手,低頭乖乖的喝了兩口水。
喬紗撥開他耳邊的黑髮看了看他臉頰上的傷口,這兩周多的時間,他的傷已經差不多全長好了,有些燙傷留了一點疤痕,但好歹是沒斷胳膊斷腿。
只是他不太愛說話,問什麼也不回答,不許其他人靠近,醒的時候必須她在身邊,不然他的應激反應就非常激烈。
真的像是傻了一樣。
不止是腦子這個問題讓喬紗忐忑,還有他的眼睛,總是不好,這裡沒什麼好醫生,來看了兩次都說讓他去發達一點的星域做手術。
這裡何止是沒有好醫生,連其他醫療藥品差的很,那個保胎針,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劣等藥劑,容伽連續打了兩周,胎是保住了,可他的身體也變奇怪了。
剛開始是信息素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分泌,後來是他體溫升高,最近幾天更離譜,他渾身上下的觸感變的極其敏感,像是二次發育一般,尤其是肌膚。
好像什麼開關打開了一樣,迅速將他激化成了真正的孕期omega。
她停了劣質保胎針,打算等厲鄞回來,讓他想辦法去正規的星域,買點正規的保胎針,這麼打下去她怕孩子都畸形了。
「還難受嗎?」喬紗將冰袋裹上毛巾,輕輕的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顫了一下,捧住了她握冰袋的手指,側頭將臉蹭在了冰袋上、她的掌心裡。
難受的。
他身上又燙又敏感,像一條離開了水的魚,他需要水,喬紗就是他的水,她的手掌是,她的身體是,她的氣味也是,他挨著她才覺得好受一些。
所以他握著她的手,蹭開了冰袋上包裹的毛巾,讓肌膚直接挨著冰袋,挨著她的手指,涼涼的觸感很舒服,他握緊她的手,用冰袋蹭過他的臉頰、他的脖頸、他的皮膚……
冰袋直接貼在了他的肌膚上,他顫了一下,輕輕抽了一口冷氣。
「這太涼了……」喬紗忙要將手和冰袋縮回來,卻被他緊緊按住,按在他因為劣質保胎針提前變化的肌膚上。
他的肌膚變的很柔軟,外觀上並沒有多大改變,只是從前的肌肉變的柔軟,皮膚也變的薄薄,脆弱。
「不舒服……」他靠在床上,按著她手裡的冰袋,喉嚨里發出啞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