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宿豫,已經連續兩周沒有再出現確診病例了,蘇天成宣布疫情已經過去,宿豫解封,老百姓的生活頓時恢復了正常。據說解封那天全城鞭炮聲和鑼鼓喧天聲震天動地,滿城百姓走上大街載歌載舞,慶祝宿豫戰勝了可怕的瘟疫。他們確實有理由高興,這次霍亂疫情來勢極其兇猛,很短時間內就有六萬多人病倒,哪怕是最保守的估計,也會有六千人悲慘地死去。然而,經過長達一個月的艱苦努力,那六萬多人絕大多數都戰勝了死神活了下來,不幸死去的連六百人都不到,這著實讓準備大發橫財的棺材鋪老闆沮喪不已。老百姓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只是老老實實在家裡呆了一個月,這可怕的疫情就過去了?這麼嚴重的疫情只死了不到六百人?
要不是成批康復的患者仍然心有餘悸,家中有人病倒時全家人那絕望的眼神尚銘刻在腦海中,老百姓幾乎要懷疑疫情只是自己的錯覺了。
不管怎麼說,疫情都過去了,大家的生活都恢復了正常。田裡的小麥鹽城農場的工人開著收割機幫他們收割了,秧也插好了,大家該幹嘛幹嘛,一切都挺好的。李思明開車沿著公路駛向宿豫的時候可以看到公路兩邊都是剛插了秧不久的水田,成群的農民正在田間忙活,公路上往來的車馬絡繹不絕。現在是六月天了,正是暴雨連綿的季節,三天兩頭就一場大雨,往年這個時候落馬湖早泛濫成災,湖水溢出四處漫灌,遇田毀田見村吞村了,但現在,那一股股桀驁不馴的激流都被束縛在新沂河那又闊又深的河道中,憑藉它們怎樣翻滾咆哮,也奈何不了兩岸的農田村莊分毫。
宿豫老百姓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都說李團練使果然是神人,一出手就解決了折磨了宿豫數百年的水患,真的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其實在李思明看來,新沂河工程只完成了第一期,這個簡陋的工程撐死只能抵擋住二十年一遇的洪水,再強大一點的洪水來襲的話整個工程都得跪下。但截止到現在,蘇北也沒有下過太過兇猛的暴雨,一期工程完全扛得住。
他默默地看著老百姓臉上那滿足的笑容,心裡暗嘆:「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露出如此平靜而滿足的笑容了吧?」
是啊,現在是1910年六月了,明年,古老的中國將迎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巨變,整個中國將陷入長達半個世紀的戰亂之中,鮮血將染紅神州大陸。寧為太平犬,不作亂世人,遭逢亂世,苦難最深重的永遠是平民百姓。當那無邊的血色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時,不知道這些憨厚的老百姓是否還能笑得出來?
在宿豫城裡,他約見了第1團團長蘇天成,對他說:「從現在開始,第1團就駐紮在宿豫,不必返回鹽城了。」
蘇天成吃了一驚:「我們團不回鹽城了?那我們的田誰來耕作?」
李思明說:「你們的家人自然會料理好田地的。在駐紮期間,你們除了正常工資之外,還可以拿到一筆駐外津貼,大致相當於工資的一半,每名士兵一個月有四天假期,可以集中放,也可以分開放,你們靈活安排就是了。總之,給我約束好第一團,死死盯著淮西和徐州方向,如果那幫豪強還想挑起戰端,你們就給我滅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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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天成立正:「是!」他越發的激動。正規部隊啊,李團練使說他們不再是民兵,而是正規部隊了!一支團練武裝被擅自升格為正規部隊,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咱們的團練使不打算裝孫子了,他準備搞大事了!
蘇天成從來都不是個安份的主。跟宋雨薇一樣,他也是被賣到南美當豬仔的太平軍的後代。同樣,也跟宋雨薇的奶奶一樣,他的爺爺一到智利就發現情況不對,帶著一百多名弟兄逃離了礦山,落草為寇四處打家劫舍,在那片陌生的土地艱難的生存下來。巴拉圭戰爭的時候這幫亡命之徒以僱傭兵的身份參與了這場戰爭,與烏拉圭軍隊一起並肩對抗著整個南美洲的精兵強將的進攻。雖然這場戰爭最終以巴拉圭損失了一半人口而宣告失敗,但他爺爺那撥人卻因為作戰勇敢,被巴拉圭人所接受,留在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