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太醫。」
幾人又說了幾句,氣氛差不多時,新婦拜族的禮節算是到此結束。
君呈松迫不及待地牽著沈青鸞的手離開,回了府後,君呈松地褪去威風凜凜的侯爺模樣,臉上滿是孩子氣的笑。
「青鸞,方才我表現得好不好?」
沈青鸞皺眉,佯作苦思,頓了片刻直到君呈松眼神變得可憐巴巴,才略略點頭,「尚可。」
君呈松苦著臉,「只是尚可嗎?」
沈青鸞忍笑,正要改口,又聽君呈松飛快道:「尚可就尚可,日後我表現會越來越好的,你鼓勵鼓勵我好不好?」
一邊說著,絲毫不給沈青鸞說不的機會,兩手摟著她的腰就要往書桌上倒。
沈青鸞側身躲開,兩人笑鬧了一會,薛隱便回來,在書房門口復命:
「侯爺,方才請了太醫去給陸姨娘診治,陸姨娘卻不讓太醫進門,將人趕走了。」
沈青鸞這會正衣衫不整、髮鬢凌亂,聞言趁著這個空隙從君呈松臂膀之中鑽出來。
一面以眼神喝止胡作非為的君呈松,平復了一下氣息方才問道:「連太醫的面都沒見嗎?」
「正是。」
沈青鸞心中冷笑,「她得了病,卻不讓太醫見,那她意欲何為?」
薛隱頓了頓才道:「陸姨娘說,想和夫人說說話,算是臨終前的遺言。」
到得這一刻,沈青鸞終於明白了她的打算。
她無比確信,前世她得的那所謂的時疫,壓根不是天意,而是人為!
陸氏那麼惜命,若真得了病,怎麼會推拒好不容易求來的太醫。
她如此心虛,定是因為那病是她自己動的手。
而她不見太醫卻裝可憐要見自己,定然是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要如何禍水東引,如前世那般害自己的性命。
沈青鸞想起前世自己被丟在廢棄的院子裡,連一口水也沒喝到,硬生生被拖死的那一幕。
又想起重活一世,陸氏居然還敢故技重施,心底本已平靜的恨意再度翻滾起來。
「去她奶奶個腿!」
一聲堪稱粗鄙的怒罵響起,沈青鸞從那種溺水般沉悶又窒息的感受之中脫離。
「她算個什麼東西,也輪得到咱們去給她當孝子賢孫聽什麼狗屁遺言,愛治治,不治死!要我說早死才——」
「胡說八道什麼!」沈青鸞以手掩住他的唇,柔聲呵斥著。
未料到到君呈松在她手上舔了一口,一瞬間,酥麻瘙癢從手掌傳到全身。
沈青鸞莫名其妙腿軟了,再收回手卻也晚了,一時被君呈松攬了個滿懷。
門外還有薛隱在等著回話,可他等了許久,卻什麼都沒聽到。
外面日頭正大,薛隱苦哈哈地等了半晌,裡間才傳來沈青鸞虛弱到有些怪異的聲音:
「我和陸姨娘沒什麼好說的,只一句話,若叫我聽到什麼對我不利的傳言,君鴻白的官途今生也就到頭了。」
得了這句話,薛隱鬆了口氣忙去傳話了。
至於裡頭發生了什麼,薛隱沒有多想,也不敢多想。
陸氏正病怏怏地靠在床榻上,渾身乾涸得仿佛躺在沙漠裡的魚一般。
門被推開,君鴻白忌諱地站在門口衝著裡面問話:「祖母,您可好些了?照您的吩咐,太醫已經走了。」
陸氏猛咳一陣,許久才緩過氣。
其實她得的並不是會傳染的時疫。
這會看自己一心維護的孫子連給她埠茶都不願意,雖然情有可原,陸氏仍舊是心裡一陣難過悲傷。
「走了就走了吧,去請了沈青鸞嗎?無論如何,也要讓她來見我最後一面。」
聽到這個名字,君鴻白臉上才有些神采,卻也還是淡淡:「她不肯來。」
陸氏一愣,滿臉不敢置信:「你沒和她說,我得的是絕症,治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