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屠戮與殺伐,蘇宣的身上裹挾著鐵與血的味道。
他臉上的眼鏡不知所終,雙目平靜而淡漠,獨自一人行走在寂靜的黎明大街上。
天際還未露出魚肚白,正是最為天地間最為黑暗的無光時刻。
蘇雲穿著平平常常的日常服飾——白色背心,棕色大褲衩,腳下踩著居家人字拖。
啪嘰,啪嘰,啪嘰……
他的腳步聲不算太響亮,很快便走到了自家樓下。
抬頭一看,妻子蘭月溪已經站在窗台邊緣,蘇雲和她的目光在空中交織匯聚。
兩人嘴角微微上翹,一切盡在不言中!
女兒這邊,蘭月溪已經擺平。
兒子那邊,蘇宣給了敵手一個尤其深刻的教訓。
上樓回到家中,蘇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閉目養神。
蘭月溪沒有打擾,因為她知道蘇宣召喚的虎癲狂是何等強大的英靈,會對御主產生如其名稱般的影響。
要是換了一般人,早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就已經癲狂成魔,化作一尊可怖的妖魔了。
這時,蘇宣的背後騰起一片幽邃如深淵的黑色霧氣,虎癲狂屹立在其中,露出半身像。
他長著一顆碩大的老虎頭顱,毛髮呈現純白狀,只是額頭有著漆黑如墨的「王」字花紋。
上半身赤裸著,露出鼓起來的肌肉,那一根根肌肉拉絲分外明顯,透露著力與美,仿佛盤根交錯的老樹,又如虬結盤扎的蛟龍。
遍布全身的肌肉足以讓任何一個健美冠軍感到自卑。
但是,如果把他和應龍相比,則是小巫見大巫。
家裡面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顯得分外靜謐。
尋常人待在這種環境中,或許會感受到一絲無法抑制的恐懼,不願就此陷入孤獨與沉寂之中。
蘭月溪端來一盆洗腳水,放在蘇宣的腳旁。
她仔細看了蘇宣一眼,嘴角微微掀起,然後撩起袖子,快速且熟練地把蘇宣的雙腳泡入其中。
她的兩隻手輕柔地按摩著蘇宣的腿腳。
這是他們兩人相戀之後養成的例行習慣,由於血月祭司的手段非常不雅觀,比起虎狂徒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相戀之後,蘭月溪再也沒有動過一次手。
每次戰鬥都是虎狂徒出馬,乾脆利落的解決敵人,然後急沖沖趕回家泡腳。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際的魚肚白漸漸出現,從客廳的大窗戶外竄來一縷微光,衝破了黎明前的絕對黑暗。
蘇宣緩緩睜開雙目,眼底還殘留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漆黑,不過大體上已經恢復清明。
見到這一幕,蘭月溪的手才停了下來。
「老蘇,給你的獎勵還喜歡嗎?」
「一如既往,」蘇宣用力點頭,豎起大拇指,「爽的很。」
蘭月溪臉上綻放猶如少女般的光彩,臉頰上露出兩個極淺的梨渦,「那就好,從明天開始,十天內你都要幫我洗腳哦。」
「老婆大人發話,當然沒有問題。」
蘇宣轉而問道:「小月呢?你跟她明說了嗎?」
「說了一部分,卻沒有完全挑明,不過她應該也算心中有數了。」
蘭月溪眼底掠起一抹唏噓,兩撇精製的眉毛微微顫動。
「有些事情還是不敢全都說出來……」
「我都明白,不用多說的。」蘇宣點點頭,拉起妻子的手,眼底的溫柔沁潤了周圍的黑霧。
蘇宣身後,虎癲狂翻起白眼,暗啐一口,然後消失無蹤。
…………
星月密儀會某分部。
當代血月祭司是一名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可愛蘿莉,名字叫做愛麗絲,腦袋上頂著鉑金打造的月之冠,身上披掛著與身材極為不符合的華麗長袍。
紛繁的花紋密布,或者銀色,或者金色的絲線勾勒出非星月密儀會之人無法理解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