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莫如堵了胡太后的嘴,方去淑仁宮看望蘇妃。
想著蘇妃在宮裡雖不算消息靈通之人,但早晚也會知曉此事,與其聽到些語焉不祥、似是而非的傳言,謝莫如便閒話兒般的將這事同蘇妃說了,她呷了口茶方道,「不知是誰在太后娘娘耳邊挑撥,太后娘娘也是耳根子軟,給那起子小人三兩句的便糊弄了。既是發善心做善事,就不是一年的事兒。年頭長了的,要說用好些的稻米,我跟殿下也不差那幾兩銀子,只是我以往聽說,有些窮困人家就是吃糙米度日的,你這裡用了上等好米,不要說窮困人家,怕是尋常小戶也沒那樣的好米吃。且各人的品性不同,短不了就有那些原能過活下去的人家,聽說你這裡施的是好米,也過去領來做口糧。這樣豈不就分薄了那些真正窮苦人的口糧?如此,既多花了銀子,又做了冤大頭。」
蘇妃笑,「是啊,其實你免費的粥飯捨出去,就是糙米粥,也有能過活的人厚著臉皮去領呢。你施粥也有好幾年了,其他幾位皇子府是頭一回,怕是沒多想這其中道理呢。」
「我想著,各家同各家也不一樣,就像帝都各寺廟道觀,冬天也時常有施粥舍米的,各自用的米也是不一樣的,倒不必強求。」謝莫如放下茶盞,「三嫂昨兒還挺不好意思的去我們府上說呢,早知這樣,該用一樣的米,不然外頭有些小人就有許多閒話。我勸她說,都一樣的行善,不必理會那些小人謠言。結果,竟不知真有起子小人手眼通天的來蒙蔽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今兒問我為何這麼摳門兒,倒把我問笑了,我想著我們府里每天自早上辰時到下午申初不間斷的施粥,倒成摳門兒了?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道理?我只得好生同太后娘娘解釋了這其中的道理,太后娘娘方知自己是受了小人的蒙蔽。太后娘娘偏信偏聽,委實令人擔憂哪。」
蘇妃好懸沒笑場,還是跟著謝莫如一道感嘆了一回。
穆元帝中午就得知了慈安宮裡事,傍晚聽了胡太后一番抱怨,說謝莫如對她態度不恭敬,穆元帝道,「以後老五媳婦進宮,就讓她直接去淑仁宮吧。」他娘自做了太后,雖然做的不是很出眾,勉勉強強湊合著還能看,但自從他娘開始尋謝莫如的晦氣,那是一出接一出的丟醜。穆元帝是要臉面的人,再不能坐視了的,他娘不肯罷手,謝莫如也不是善類,乾脆你倆別見面就好。
當晚,穆元帝歇在麟趾宮時,還同謝貴妃提了一句。謝貴妃連忙溫柔應了,道,「這事兒就是孩子們頭一年辦,沒大經驗,要叫臣妾說,一樣都是行善積德的好事兒呢。」
穆元帝「唔」了一聲,並未多言,第二日將在工部為侍郎的衛國公調任太常寺任太常寺卿,然後,右侍郎遞補左侍郎,至於空出的右侍郎之位,穆元帝命內閣擬定名單再議。
工部侍郎與太常寺卿,雖然都是正三品,但一個是工部肥缺,一個是太常寺冷灶,孰輕孰重,明眼人一望既知。大家都尋思呢,衛國公這是怎麼得罪皇帝陛下了?就是衛國公自己也懵著呢。衛國公是他家爵位,侍郎是他在朝中的官職,這兩者並無相干,而且,他雖不算特別出眾,但也不算無能了,四十幾歲居侍郎位,倘哪天走了運,說不得能熬到一部尚書。這是怎麼了?正一門心思想著盡忠王事呢,轉頭給調到太常寺去了。
衛國公懵著謝了恩,回家與幕僚商量個一天一夜也沒商量出個頭緒來,後來才知道是他兒媳婦胡氏進宮時,與太后說了些不大妥當的話,你說把衛國公給氣的喲。
及至衛國公令兒子問出詳情,衛國公更是氣個半死,只是接下來的事,卻是叫衛國公再沒了追究胡氏的心情。
話還要自幾個皇子府施粥舍飯的善行說起。
這事兒是謝莫如打的頭兒,後來還經了慈安宮的問責,那日謝莫如回府同五皇子說了此事,五皇子道,「我早問了,帝都府施粥也是用陳年糙米,我去瞧了那米,還不如咱家呢。以後太后再說這事兒,你就說是跟帝都府學的,太后就沒話好說了。」
謝莫如道,「我已經同太后說明白了,太后如今也明白過來了。」
五皇子道,「施粥的事,原是咱家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