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筆墨在石頭上留下一筆一畫的痕跡。
在石頭上畫山水畫。
「老弟,你在幹嘛呢?」
「在畫畫...」葉山一臉平靜,微笑的看著三人:「欣賞一下小僧的畫?」
幾人看向了那畫,一山一水形似神似,韻味十足,完全不像是出自一個18歲少年之手的。
雪中潑墨的少年僧人,意境十足。
葉曼曼則是一臉複雜,呢喃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畫畫的...」
「很早就開始學了,容我想想...12歲的時候吧,當我看到街邊一位老乞丐在地上,用粉筆畫著山水畫的時候就開始了。」葉山神色回憶往昔,眉眼之中是追憶,是惋惜:「他是我的老師。」
「那個...之前被爸打走的髒乞丐教你畫畫的?」葉曼曼想起了什麼來。
「他不是髒乞丐,他是我的老師,我一生中,第一個老師。」葉山一臉平靜的糾正,然後看著葉曼曼:「當時,我請他來作客,也跟你們說了,他是我的老師,但結果如何?特別是父親...」
葉曼曼真的難以相信那個乞丐是自己弟弟的老師,當時還以為是拐賣的來著,於是說道:「你怪爸爸打了你老師?父親可是很擔心你,以為是拐賣你的不法分子來著...他是在關心你啊。」
葉山只是回到了寺廟裡,拿著三隻杯子,一壺茶來。
「喝茶吧...」
清茶暖熱,在這冷冷的天中,是完美的飲料。
李雨和谷泰三喝了起來,而葉曼曼沒喝,而是說道:「你知道不知道,爸他很想你,想讓你回家...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不知道他的家人怎麼樣,但李雨看的出來,葉曼曼很在乎這個弟弟。
而葉山的表情毫無波動,依然是那一副拈花微笑的平靜模樣。
「寺院,就是小僧的家。」
「你夠了!到底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你知道不知道你拋棄家人的行為很過分!難道和尚都是這樣的人嗎?拋棄家人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這很讓人擔心啊!」葉曼曼的暴脾氣開始發作了。
葉山只是搖頭,拿起毛筆來,沾染墨跡,在石頭上畫起了畫來。
專注,認真,心無旁騖,即使有三個人在一旁,其中一個還在喋喋不休,但還是在認真的畫。
「老實說,挺厲害的啊,看來他老師沒白教...不過這和尚寺還挺好,能讓你畫畫,我還以為每天就是吃齋念佛,枯燥至極呢。」谷泰三一副雖然看不懂,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李雨則是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看著畫,最後笑道。
「你不在畫畫。」
「哦?」原本毫無波瀾的葉山回過頭來。
「你在,尋求內心的寧靜,畫畫只是你尋求寧靜的方式而已,靜禪,禪靜,靜默不語。」李雨一本正經的說道:「包括你在內的其他和尚,都在尋求著寧靜,他們尋求寧靜的方式是青燈古佛,而你尋求寧靜的方式是畫這山水墨畫,本質上,你和他們都是在【吃齋念佛】...這就是靜禪寺與眾不同的地方了吧。」
葉山終於注意到了這個道士,站起身來,露出了一副被理解的表情來。
這表情,無論是谷泰三,還是葉曼曼,都未曾見過。
「阿彌陀佛...方丈求了一輩子的靜,也想讓我們領悟靜的真諦,所謂的靜,既安寧,尋求自身的安寧,無論是什麼方式,只要不危害他人,方丈就允許我們去做,不僅有畫畫的,也有煮飯的,打水的,坐禪的,其實寺廟裡打坐念佛的反而是少數。」葉山露出微笑:「我這輩子,最感謝兩個人,一個是老師,一個是方丈,只可惜的是,當年老師在被父親揍進醫院後不久就去世了,只讓我帶著他的畫道,尋求著屬於我自己的寧靜。」
葉山來到了葉曼曼的面前,那平靜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波瀾。
「你說,父親想我,所以你來了,但你是在妄言,他在乎的,只有面子而已,恐怕現在在家裡,他也不會提起我來吧,更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