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生剛振作起來的精神又癱了下去,低著頭,用手搓著大腿上的褲子,顯然手心兒里已經出了汗。
「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
李學武站在座位邊兒上,居高臨下,吸了一口煙問向劉福生。
劉福生攥緊了拳頭,語氣有些顫抖地說道:「我我會檢討的,我這就去辦這就是幫魏同審他們」
李學武眯縫著眼睛,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老虎,盯著低著頭的劉福生看了一陣,然後說道:「我們是軋鋼廠安全的最後一道保障,我們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樣火熱,對待個人主義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徹底,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見李學武說的嚴厲,劉福生放在腿上的手都有些顫抖,李學武這麼生氣是因為現在自己只是一個科長,這麼基層的崗位如果都不能調動手下人的工作方向,出現陽奉陰違的現象,那麼就不用幹了,早晚出事兒。
「我希望你一直做我的好同志,做好我交代的工作,不要有個人主義,最重要的是不要做我的敵人」
李學武邊說邊往出走,路過劉福生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後一句話說完,李學武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本意是想往護衛隊那邊去看看最近的演練和訓練的,順便看看護衛隊的宿舍衛生還有值班室的衛生情況。
李學武認為衛生並不能代表一個隊伍的戰鬥力,但是卻能反映一個隊伍的思想情緒和精神狀態。
剛走出樓門就被招待所的所長黃平帶著廠辦主任徐斯年給堵住了。
這黃平是真能踅摸,能把上次在酒桌上給李學武遞話頭兒的廠辦主任徐斯年給找過來說情。
這徐斯年可是比李學武大了兩級的處級幹部呢。
見李學武推開樓門出來,徐斯年擺了擺手緊走兩步上前說道:「李科長,我正準備上去找你呢,趕巧兒了」
其實按照規矩徐斯年是不會主動來找李學武這個比他低兩級的人說話的,充其量也就是打個電話而已,更多的是廠辦秘書來傳話,但是怎奈黃平的後台大,沒辦法。
李學武一看見黃平就知道是什麼事情了,點頭笑著說道:「徐主任,上次的事情還沒感謝呢,有事兒您說話,我能幫的一定幫」
這個徐斯年也是一隻老狐狸,也知道李學武不好惹,他自己本是恪守在機關事務上左右逢源輾轉騰挪,這次實在閃不過去,躲不開了,才被黃平推著來堵李學武的門來了。
現在好了,這軋鋼廠保衛處的「笑面虎」直接把話頭兒堵著了,明說了欠自己人情,但是人家也是「能幫」的「一定」幫。
什麼叫能幫的啊?什麼叫一定啊?
徐斯年被李學武回懟了一下,看了看黃平就有要躲的意思,卻被黃平祈求的眼神打敗了。
嗨,誰讓這兩個貨都不是自己能惹的呢,沒辦法,只能玩軟的。
徐斯年摟住李學武的肩膀往樓里走,嘴上說道:「老哥還能為難你咋地,都是自己哥們兒,都是咱們自己人這點兒事兒」
徐斯年都有李順年紀大了,被黃平逼的級別不在乎了,輩分還下來了,肩膀一邊兒齊,跟李學武論上哥們兒了。
「好說,好說,我就說您老哥是個厚道人,萬萬不會叫我做為難的事兒的」
徐斯年看著李學武耍滑頭,心裡暗暗叫苦,這兩個混蛋叫板,火卻燒到自己身上了,這你說上哪說理去啊。
三人進了輔樓,李學武想把兩人往樓上讓,這徐斯年卻在樓梯口止了步。
好傢夥,在私下裡輪哥們兒都夠叫自己掉價的了,還想拉自己上樓上當著你保衛科所有人的面兒跟自己這個廠辦主任論哥們兒?
當著那麼些個人的面兒,自己再對著一科長說出求人講情的話,自己這個廠辦主任算是在軋鋼廠要出大名了,以後甭在軋鋼廠混了。
李學武死乞白賴的往上讓,黃平這人也想上去坐著聊便往上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