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不久,宵禁才一解除,徐允之就已匆匆趕往定國公府。
這定國公徐家,其祖上正是大明開國名將徐達。
而死後得追封中山王的他,身後二子皆都得封公爵,一個是在南京的魏國公,而另一個,便是如今在北京的定國公了。
可以說這徐家堪稱是整個大明二百年裡首屈一指的勛貴家族,也就比身為皇族的老朱家稍遜一籌。
而定國公府作為北京城裡數一數二的豪門大宅,一般人別說進門,就是靠近,都是會被家奴們即刻驅趕的。
但徐允之卻是很輕鬆就在通傳後直接入了定國公府。
這不止是因為她乃是定國公旁支,更因為她很得自己的叔父,也就是當今的定國公喜歡,把她看作了自己的親近子侄。
而在徐允之進入定國公府後不久,一個府中的管事就匆匆出門,直奔北鎮撫司而去。
在定國公看來,只要自己出了面,不管是為徐行之求個情,還是查問個具體內情,那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身為國公府管事的徐文祥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可結果
「你是說事關重大,劉千戶不肯讓我見他和徐千戶?事情也不肯多交代?」徐文祥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面前招待自己的一個百戶道。
「徐管家還請見諒,實在是此案和白蓮教有關,劉千戶一早就交代了下來,我們不敢向外人泄露半點相關消息。」
看著對方一副抱歉,卻又堅持的樣子,徐文祥愣了半晌,只得哼一聲,起身便走。
錦衣衛縱然已不復當初權勢,卻也終究不是自己能隨意開罪的。
他能做的,只能是將一切如實報於國公知曉,由國公來作定奪。
而離開的徐管家不知道的是,其實早在他趕來之前,已經有一隊錦衣衛的人馬,連同刑部兵馬,喬裝之後,在城門開啟的同時,急急出了北京,直朝著南通州趕去。
話說後世曾有一副對聯廣為流傳——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東市場西市場東西市場買東西。
從這聯中,便可見作為北京城南北走廊和門戶的兩個通州是有多麼的重要與繁華了。
而相比於更多與北方邊疆地區打交道的北通州,和經濟更發達,往來更稠密的南方赴京之人關聯極深的南通州自然就顯得更加重要與繁華了。
黃鳴與五百兵馬來到此處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人馬車流如織,熱鬧無比的場面。
南來北往之人進出這座似鎮又似縣,卻又沒什麼城牆遮擋的所在,人聲騾馬聲,不絕於耳,草草算來,都有著好幾千人之眾。
好在他們不用真控制整個南通州地界,不然人手是完全不夠用的。而且他們又都只著尋常服色,看著雖眾,到底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周圍之人都只當他們是什麼朝廷高官南下,正好經過此處呢。
所以當整支隊伍浩浩蕩蕩地奔向館驛所在時,倒也沒有引起任何的異狀。
直到隊伍散開,按早就說好的包圍了整個館驛,把正要進出的客人都給攔住時,才引發了些許騷亂。
而這時,劉博滔也已高舉著錦衣衛的腰牌,亮明身份,高聲喝道:「錦衣衛來此捉拿要犯,無關人等都留在當場不得異動,不然都以賊人同謀論處!」
在他開口說話的同時,徐行之、黃秉昆兩人也已帶著手下校尉直接殺進館驛大門,抽刀往前一指,喝道:「給我仔細搜查,一間茅廁都別放過了!」
話剛落,驛站里已有多人迎面趕了過來,當先一個官吏打扮的男子更是急得滿臉通紅,高聲喝道:「什麼人竟敢在我通州館驛中胡鬧,我們可是朝廷所立,這兒可是天子腳下」
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徐行之身上,神色就是一變。
徐行之也在同一時間認出了這人正是館驛的驛丞,也是前夜與自家交涉,引自己帶人去驛站外之人。
這讓他頓時心中怒起,要不是你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