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振立刻上前兩步,行禮回話道:「陛下聖明,此一疑點臣等也是幾經思忖後方才看出來的。那李桐之所做所為,確實多有叫人感到不合理的,尤其是在兒女事上,更是極不負責。
「他既為羅天教首腦人物,本來做為兒女的李凌等人該過上不錯的日子才是,可結果就臣等最近於淮北衡州江城縣打聽到的消息,卻是李家數年來都過得極其拮据,甚至因為李桐在外欠下不少銀子,使得李凌兄妹險些被當地大戶逼債賣身。
「要不是李凌他自身聰慧,靠著寫書賣錢還債,之後又走上了科舉正途,只怕他李桐的子女如今都成人家中奴婢,苦不堪言了。」
他這話一說,英王黨人都深以為然地點頭表示贊同,就是之前針對李凌不放的那些官員們,也都沒法挑錯,因為這個疑點確實不好解釋。
「所以前些日子,臣便把李桐帶到皇城司中仔細訊問過,結果卻得到了一個頗叫人驚訝,卻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原來他李桐的幾個子女皆非出自他親生,而是他從別處領來,用以掩人耳目的。
「正因如此,他對這幾個子女其實少有骨肉之親,待到自己要離開江城時,才會無所顧慮,把他們全丟在了家中了事。甚至為了讓自己的突然消失顯得更加合理,還刻意跟當地惡霸借下家中無法償還的銀子,完全就不顧這些子女的死活。李大人,我所說的,可都是實情吧?」
李凌一臉茫然地點點頭:「正是如此,可是你說我父親他並非我們三人的親生父親,這……這卻是從何談起?」
同時,其他人也紛紛回過味來,叫道:「呂振,你可不要為了保他而信口開河啊!人父子之親,豈是你能隨意否定的?」
「就是!我看這分明便是你皇城司與李凌交情深厚,故意編排了來保他的吧?」
「沒錯!這些說法聳人聽聞,不過是你們的一面之詞,可有實證嗎?」
面對這些人的質疑,呂振也不見絲毫慌亂的,當下沖皇帝又施一禮,說道:「陛下,在從李桐口中得到這一說法時,臣其實也頗為驚訝,也不敢輕信。所以才會派出皇城司中得力下屬人等趕赴衡州府江城縣,查找進一步的線索。
「而就那李桐自己所說,這幾個孩子都是他從別處抱來的,其中李凌,是他從當地一個叫天保堂的專門收養孤兒的所在領回家去的。那天保堂乃是江城當地頗有些名聲的善心之所,民間那些或父母離世,或被人遺棄的小孩,只要是被人發現送過去,那邊就能悉心照料,把人養大。
「正因如此,天保堂還在衙門裡都掛了名的,有時當地縣衙也會撥出一些銀兩來接濟,可以說在當地名聲極佳。」
這時魏梁又上前一步,說道:「陛下,此事臣也可為證。十年前,臣曾為江城縣令,也撥付過一些銀子與天保堂。而那一直守著天保堂,照料著那些孤兒的那個叫陳淑珍的女子,臣也曾與她見過面,說過話
,那是真一心向善,只為救助孤兒的好人啊。」
「哦?這天下間還有如此不求名利,一心向善的好人嗎?朕倒也想見見她了,要是她真有你們說的那般無私,朕要賞她……」
皇帝剛頗有興致地說到這兒,呂振便又進言道:「陛下恕罪,那陳淑珍怕是受不得陛下的封賞了,因為她早在兩年多前,便已因病亡故。不過那天保堂倒是並沒有因她之死而結束,一些當初受她照料長大的孩子們,現在也接下了這份重擔,依舊繼續有收養江城縣及附近一些孤兒……」
他這番話一說,就是陸縝也為之動容,連連感嘆:「有善因而結善果,這個叫陳淑珍的女子果然是了不得啊。」
皇帝也輕輕點頭:「即便如此,陳淑珍也好,天保堂也好,朝廷都該好好表彰才是。禮部,此事就交你們了。」
「臣領旨。」禮部尚書忙答應一聲,只覺有些古怪,明明今日召集群臣要說的是李凌的案子,怎麼又岔到一個小縣城的什麼天保堂上去了?
當下,他便順勢道:「呂振,你說這許多,是不是想證明李凌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