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下來,把個侯隆滔說了個目瞪口呆,滿心懊悔。
原來自以為算無遺策的一個計謀,事實上卻是滿是破綻,光是找與自己合作之人,就已經徹底錯了呀!
自己居然忽略了李凌就是湖廣本地人,鄉黨……這一擺在朝堂上都足以聯合成勢力的關係,放到地方上自然也同樣適用。而自己居然還妄想通過壓力和許以好處來讓這傢伙冒險殺上司,再嫁禍李凌?這真就跟與虎謀皮一樣的愚蠢了。
李凌這時也終於開了口:「要說起來,你的計劃可算陰毒,一方面引來方山這樣與你們本就有利益往來,互相勾結的武官震懾全場;另一方面,又說動曹典吏謀害周縣令,再把一切栽贓到我這個剛到本縣的外來者身上。
「而且,你還早早就布下後手,讓你們安排在此地縣衙里的人來做指證,從而使我殺死周縣令的罪名變得鐵證如山,當真是高明得緊啊。但你卻找錯了人,或者說是找錯了地方。
「這位曹仁齊曹典吏,與我雖然從未見過,但偏偏他的老父卻與我關係不錯,這次我本來還想去他府上拜會呢。結果因為周縣令相邀,才暫且作罷,之後又出了這樣的變故……當然,你要是早一步知道這些,知道我與曹老先生的關係,知道曹老先生當初是我老師身邊專管刑名一事的師爺,或許就不會貿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是的,這位曹仁齊,就是當初跟著魏梁一道去江城縣上任的師爺曹進的兒子。
曹進本就是淮北人氏,是這青山縣的人,只是科舉不利,最終只考取了舉人功名,未能再進一步,又不想只做個沒多少前途的小官,於是索性就靠著自己在科舉中的人脈,投身到那些在朝中有著相當地位的高官幕下,成其幕僚師爺。
之後,便是逐漸年邁的他已經不能繼續隨東家東奔西走,正打算回鄉養老,結果魏梁外放到淮北來,便被舉薦到了這位將來的朝堂棟樑的身邊做了個師爺。直到魏梁調去江南任官後,曹進才回到家鄉青山。
這些年來,曹進雖只為幕僚,但在官場上的資歷底蘊卻是不俗,所以哪怕本來曹家在本縣沒什麼勢力,哪怕曹仁齊連個秀才功名都沒能考上,他曹家還是很快就成為了青山縣中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曹仁齊也在縣衙任了刑房典吏,論威信甚至在典史之上。
也是侯隆滔命該如此,在周浣塵身上碰了壁後,他便迅速定下了這麼個毒計,然後便想著從縣衙里找到可用之人。結果就找到了曹仁齊的頭上,因為就他皇城司在此的暗子所言,若是這縣衙里誰有這樣的膽子和能耐,也就只有曹典吏了。
他當然沒有把全盤計劃都說出來,但只通過一些說辭,再加上從周縣令那兒得來的說法,侯隆滔的全部陰謀也就被曹仁齊與他父親曹進給猜了個七七八八。
就算侯隆滔想要對付的是其他人,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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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也沒打算趟這渾水;現在一旦知道他居然想害李凌,曹進自然更不可能遂其願了,反而趁機來了個將計就計,決定將侯隆滔給坑在裡頭。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打算趁這次的機會,把一直以來藏在縣衙里的皇城司暗子密諜給挖出來。這可以說是如今天下各大衙門都想做,卻很難做到的一件事情了。
這幾年裡,皇城司的勢力擴張確實很快,放在京城裡,就是他們的權柄日大,更有把刑部與御史台的諸多職權給奪去的意思;而放在地方上,則在於他們不斷增加的暗子線報,並通過這些眼線來掌握地方衙門的一舉一動。
這是哪個地方官吏都無法接受的事情,要是自己在衙門裡幹了什麼都被人盯著,隨時上報,那自己還做什麼主,當什麼官?不光官員不想被人隨時窺探,那些真正把持地方大權的吏員們更不願意身邊多了這樣的眼線。
只是皇城司的密諜暗子實在太過隱秘,又無跡可尋,大家才沒有太好的法子應對。但現在青山縣內,隨著侯隆滔的出現,事情卻有了轉機,他作為皇城司提舉,自然有權動用這些暗子為自己做事,而且他也有必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