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顧名思義,其衙門自然就在洛陽皇城之內。
而因其職責特殊,具體所在卻比御史台更為偏僻,藏於皇城西南角落,若非特意前來,幾乎沒一個官員會臨近於此。長此以往,也讓皇城司衙門內外顯得愈發冷僻幽靜,哪怕離著還有半條街呢,都給人一種如芒在背的寒意。
李凌這也是第一次來到此處,看著附近不見半個人影的環境,心裡也不覺有些發毛,而在來到皇城司衙門前時,要不是門前有四名膀大腰粗的漢子守著,還掛著牌子,他都要以為自己來了哪處空置的大院前了。
略略定神,他才從車上下來,交代一聲讓李莫雲在此等候,他才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走上前去。而此刻門前四人八隻眼睛已全罩定了他,眼神里更是帶了幾許狐疑,這幾年來,還真鮮有人敢上皇城司的門啊。
在李凌來到門前時,終於有兩名漢子上前阻住了他的去路:「皇城司重地,閒雜人等不得擅闖!」
李凌沖他們一笑:「我是朝廷命官,可不是什麼閒雜人等。」
「也是一樣,皇城司只奉皇命行事,尋常官員不得入內。」對方依舊回以硬梆梆的一句。可就在他們還想做出進一步的驅趕動作時,李凌手一揚,卻把一塊金牌亮到了他們面前,在定睛一看後,幾人的臉色再變,下意識便朝後退去:「提……提司金牌……」
「現在相信我不是什麼閒雜人等了吧?我有事來此,還請開門讓路。」李凌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但這四人已經變了一副態度:「不知提司大人駕臨,小的多有冒犯,還請恕罪!」說話間,他們竟還欲跪下請罪,卻被李凌擺手阻止:「不必了,開門讓我進去就是。」
幾人這才奉命開門,一人試探著詢問:「不知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另一人則先一步往內跑去,顯然是去稟報裡頭做主之人了。
李凌一面往裡走去,一面笑道:「自然是來見人的,今日衙門裡什麼人坐堂啊?」
「是呂都司。」這位沒能問出李凌來意,還得老實作答,畢竟人家身份在此。這提司一職在皇城司內極其特殊,雖不是常職,地位卻是極高,只在提督一人之下,現在衙門裡就沒一人能高過他的。
李凌微笑點頭,這才往裡行去,一面走著,一面看著左右環境,卻發現進門之後是一片區域極廣的廣場,不見半點樹木雜物,如此,任何人由外進來都能被裡頭的人一眼瞧見。而在廣場盡頭,則矗立著一座占地不小的廳堂,此刻正有幾名武官打扮的官員匆匆迎將出來,他們的目光也遠遠打量著自己。
李凌頗為淡定地繼續迎上,來到他們跟前,把金牌一亮,這幾名武官就一齊單膝點地,叉手行禮:「卑職都司呂振(黃亮、雷鳴)參見提司大人!」
李凌忙笑著把最前邊的這名體型魁梧的男子一把攙扶起來:「呂都司不必多禮,本官李凌,只是剛從韋公公那兒得了這面金牌,還未來過本衙,所以多有滋擾了。」
「原來是李大人,卑職也是久仰大人之名了。」呂振起身,黃雷二人也跟著站起,然後,又好奇問道:「不知大人今日突然駕臨本司有何吩咐?」
「我來見一個人。」在這些武人面前,李凌也沒多作彎彎繞的意思,單刀直入道,「聽說張禾豐張儒師就關在咱們皇城司大獄中,可否讓我一見?」
「這個……」幾人同時面露難色,「大人恕罪,張禾豐此事關係不小,我們也是奉了皇命把人從徐州拿來的,貿然見他,只怕……」
「怎麼,你覺著我會單人匹馬來此救他嗎?」李凌語帶調侃地說了一句。
「不敢,卑職只是怕這麼做會給大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瞞大人說,當日命我們捉人時,提督大人就有嚴令不得讓朝中官員與之接觸。」
「我知道韋公公擔心的是什麼,不過我可與那些人不同,也就說幾句話罷了,你要不放心,大可在旁看著便是。」李凌依然堅持道。
「這個……」呂振稍作沉吟,終於還是點頭,「既然大人堅持,卑職不敢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