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同知的身體因為李凌的這一聲喝而震了一下,只是整個反應終究還是有些遲鈍,愣在那兒。而李莫雲卻不存在任何的遲疑,隨著李凌這一聲喝,身子已迅然撲出,就跟捕獵的豹子般,唰的一下已到書案前,手一探,已扣住了呆怔中的廖同知的右腕,再一甩,他百多斤的身體便如只小雞崽般被悠將出來。
直到身不由己地騰空,廖同知方才察覺自己的處境不妙,一聲尖叫隨之而出。但跟著,他整個人又被硬扯著就被拉出公房,然後膝彎處受到一股大力襲擊,竟讓他雙腿一軟,不自覺地砸跪於地,直疼得他把那聲驚呼緊急就換成了慘哼,雙眼一黑,差點就痛暈過去。
這一切變故實在來得太快,也太過突然了。從李凌突然出聲,到廖同知如提線木偶般砸跪在房外,只短短一瞬,不光是他本人,外間那些看熱鬧的官吏人等都沒能反應過來,所有人在這剎那間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然後,一股不一樣的懼意便自所有人心中升騰起來,看熱鬧的心態已徹底消散,這個新來的李少卿要比他們以為的可怕與難纏無數倍。而這其中,受震盪最大的自然非當事人廖同知莫屬了,那種壓力和恐懼感,是他從來沒有經受過的,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但口中還是抖顫著道:「李少卿,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對我用上了私刑?」
李凌直到這時才慢悠悠地轉過身來,目光冰寒不帶半點喜怒,嘴角卻依然帶了一絲冷笑:「我這不過是按轉運司的規矩辦事罷了,你若想不明白,就慢慢在外頭跪了想,直到想明白了為止。」說著,便很隨意地轉身走上,閒適地坐在了本屬於廖同知的座位上,靠著椅背,閉目養起神來。
李莫雲則束手站在已經徹底蒙住的廖同知身側,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後者卻能輕易感受到來自他的威脅,只要自己試圖掙紮起來,這個傢伙是定然會再出手,到時自己只會吃更大的苦頭,丟更大的人。所以即便周圍全是同僚們異樣的目光,讓他宛如公開處刑,廖同知卻到底不敢掙扎,只能頹然地跪在那兒。
只此一下,就足以震懾四周,讓所有觀者,心中發寒,然後便有人匆匆轉身,跑去稟報相關的大人們了。
大家這時也明白了過來,這是李凌對整個轉運司的反擊,若不能壓制住他,接下來的事情可不好辦了。
所以過不多久,一名緋袍官員便在數名官吏的簇擁下急步而來。見到依舊跪於房前的廖同知,以及圍觀的眾官吏,他的面色便是一陣陰鬱,目光往周圍一掃,就嚇得圍觀者各自散去。
然後他才上前,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廖文統,你身為朝廷命官,跪在這兒成何體統,還不給我滾起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廖同知真是又喜又慌,便應了聲,想要站起身來。不料身旁的李莫雲卻先一步動了,手在他肩頭一搭:「誰讓你起來了?」卻是完全無視了趕到跟前的緋袍官員。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見了少卿大人不但不跪下行禮,還敢如此放肆!」這位高官還未開口,隨他同來的人中已有人當即呵斥了起來。
李莫雲卻不為所動,依舊一手壓住廖同知,淡淡道:「職責在身,不能施禮。我這只是奉了我家大人之命對他小懲大誡罷了!」他這幾年裡雖未獲得一官半職,但論見識心性早有了極大的長進,對這些所謂的高官,早已能從容應對。
而他這番表現,更是讓高官感到了赤果果的輕視,饒是他城府再深,這時也有些發怒,喝道:「好膽,你仗的是誰的勢?」
「他是本官的人,自然是我讓他做事的。」直到這時,房中的李凌才慢悠悠地接上了話,只是他整個人依舊靠坐在那兒,一副悠閒模樣,完全沒把來人當回事,哪怕對方已亮明身份,是和他同級的本衙少卿。
當然,在接上話後,他還是仔細打量了對方兩眼,這才問道:「不知閣下是?」
「哼,本官轉運司少卿梁思平,你就是新來的李少卿吧?為何不在自己的公廳辦差,卻跑來此地胡鬧,卻將朝廷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