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睡,讓李莫雲疲憊的身體與精神迅速得到了恢復。只是當他出門時,卻發現自家公子卻雙眼布滿了血絲地在院中來回踱步,顯然是整夜都沒有歇息,這讓他心中一緊,趕緊上前詢問:「公子,可是那傢伙不肯交代嗎?」
李凌這時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這個自己最信任的人道:「不,他已經交代了,而且人也已經以死謝罪,被我下令送了回去。」
「那……」李莫雲剛想問他為何還如此不安,旋即便想到了什麼,「他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太子!」李凌輕輕地道出兩字,卻把李莫雲給徹底震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重複道:「太子……你是說是太子想要對付我們?」說這話時,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實在是此事太過驚恐了些。
李凌理解地看著對方,苦笑一聲,然後點頭。之前聽到這個答案時,他受到的驚嚇和衝擊也不在李莫雲之下啊,因為這實在太驚世駭俗了些。
太子,那可是國之儲君,是將來的皇帝,尤其是當永王被奪去職權,降為郡王,幾乎退出東宮爭奪之後,太子的地位已徹底牢固,只等皇帝一死,他便是整個大越天下的主宰。所以這段日子裡,在洛陽朝堂,可真有許多人在刻意巴結討好他,太子的風光一時無兩。
然後,就這麼個代表了未來的君王,現在居然要借人之手除掉李凌,這事怎麼看都透著古怪,透著恐怖啊。別說李凌現在依舊沒什麼根基,就算是如陸縝這樣的朝中老臣,一旦被太子盯上,也夠喝一壺的了。
此時李凌耳邊又響起了當時方文弼的話:「我是受太子之意才一直在北疆輔佐董公望的,也就在數月前,又接到密令,讓我找機會將你除掉,最好是能借董公望等軍中將領之手來剷除你。」
這一句話包含的意思可是不少,其一就是方文弼的身份,他真正的身份並非什麼軍中參贊而是太子身邊的親信之人;其二,這確實是太子授意,而且是毫不掩飾的對李凌的敵意;其三則更關鍵,方文弼是受密令而行,那北疆這兒就只有他一個人要對付李凌嗎?很顯然,除他之外,還有其他人也收到了相似的密令,在等著李凌一頭撞上去呢。
在李凌看來,來自這些可能存在的威脅要比太子的敵意更加可怕,因為那是未知的,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遭遇明槍暗箭了,身在北疆,不確定因素要比在中原時多太多了。
李莫雲沒能想這麼多,但他依然為李凌感到不安:「公子,咱們怎麼就被太子給記恨上了,還不惜一切地用上了這樣的手段?還有,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李凌苦澀一笑,他所以沒睡,近一個時辰就在院中踱步,就是在思考這兩個問題啊,只是想到現在,依然沒個明晰的答案。
「要說我與太子有仇怨,追究起來也該是數年前的事情了。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在戶部被人算計,差點成為太子和永王兩黨爭鬥的工具一事嗎?」李凌現在正需要有人和自己一道參詳其事,便把李莫雲拉到一旁坐下,說起自己的一些看法來。
李莫雲回憶了一下,這才點頭:「是有那麼回事,公子最終卻是脫了身,還把御史台給拖下了水,讓某位御史大人都聲名大損,最後只能辭官呢。」
「嗯,他叫江和,表面看著嚴守中立,只忠於陛下,可實際上,卻偏向太子,沒在暗地裡為太子做事。所以當此事被揭開後,陛下便不可能留他,只是礙於他老臣的身份,才沒有直接問罪。但也正因如此,使太子實力大損,之後幾年,就一直被永王一黨所壓制,直到去年,我回京述職,發生了宰白羊一案……
「其實說起來,當初永王也是受損的,再加上我本來看著都要倒向他一邊了,自然在事後就認為只有永王會將我視作敵人,至於太子嘛,早被我忽略掉了,畢竟當時的他還在北疆,在京城都沒什麼存在感的。」
提到當初,李凌的心思又是一動,想到了更奇怪的一件事情:「你還記得那次之後,曾有人偷入家中想要對我不利嗎?」
李莫雲點頭,話說那幾個刺客還是他出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