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繼飛這一路開車可是壓了一肚子的邪火,編排著郁曉靜的不是,提到晚上喝酒的事情,林哲宇這才明白郁曉靜為什麼說周立欺負她了。
原來席間周立讓郁曉靜向政府辦的領導敬酒,郁曉靜先是把玻璃杯子裡的酒倒了一半在周立的杯子裡,然後又裝瘋賣傻不肯喝,讓周立很是惱火,本來叫她過來就是陪酒的,現在反而變成自己替她代酒了,所以當時情緒有點大,拍了桌子,還是政府辦的那位領導給解了圍。
林哲宇心裡就在想,女人啊,真是不懂得自珍自愛,更是不會處理,那種情況,你應該向政府辦的領導告饒啊,誰也不會難為你一個女人吧,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原因,這人啊,既不能太把自己當一回事,卻也不能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啊。
不過房繼飛說著這些,林哲宇也沒搭茬,正所謂禍從口出,他人是非,別人這麼一說,自己也就一聽而已,沒必要在後面幫腔,免得有一天這些話就變成自己說的了,況且給領導開車的駕駛員尤其是鄉鎮的,這嘴巴牢靠的恐怕也沒幾個。
到了縣城郁曉靜家所在的小區,雨已經停了,兩人合力把郁曉靜弄上了樓,在這期間,房繼飛少不得要在郁曉靜的身上摸幾把揩點油,開門的是她女兒,一副見慣不慣的樣子。
回了來,上車的時候房繼飛說還要去接周鄉長,言下之意就是不能送林哲宇回苦水鄉了。林哲宇心裡透亮,這傢伙是在怨自己礙手礙腳壞了他的好事,也不點破,說:「那我自己打的回去好了。」
「也只有這樣了。」房繼飛上了車開車離開,林哲宇背著手慢慢踱出了小區。
臨沭縣城還是林哲宇頭一回來,熱鬧得很,看來郁曉靜家裡的條件不錯,能夠在鬧市區買得起房子的條件自然不會差。
臨沭的亮化工程搞得不錯,地面也都是瀝青鋪設,顯得很有檔次,比起家鄉梁山來要高了不少,建築雖然沒有多少高樓大廈,但是造型都很別致,街道上並沒有因為剛剛的雨而有所冷清,車來車往,人來人往,路邊的停車場也停滿了各式不一樣的轎車和電動圜,顯出一派繁華景象,看來臨沭的夜生活還是多彩多姿的。
林哲宇的心頭卻是湧起了一股強烈的陌生感,此時此刻,他想的最多的還是過往的家庭,雖然與孟遙相聚的日子並不長久,但是幸福時光的點點滴滴無不在一點點地咬噬著他的心。想到琳琳奶聲奶氣的叫爸爸的時候,林哲宇的眼睛不由濕潤了,若干年來,恐怕她已經記不起來自己的模樣了吧,或許連這個爸爸也不會留存在她的腦海之中。
想到此處,林哲宇悲從中來,明亮的燈火也變得黯淡了起來。
「咦,這不是林助理嗎?」聲音聽起來很耳熟,轉過身,便看到有過一面之緣的韓記者韓莓了。
林哲宇收拾了一下心情,微笑著道:「韓記者,這麼巧。」
韓莓故作不快道:「林助理能不能別這麼生份?」
林哲宇道:「你也不是很生份嗎?」
韓莓抿嘴一笑,道:「看你一個人溜達,也沒什麼事,一起喝杯咖啡?」
咖啡廳里,燈光昏黃,將一個個小隔間的男男女女的臉籠罩在一層曖昧中,林哲宇輕輕攪動著咖啡,韓莓笑著說:「說好我請你喝咖啡的,倒是讓你破費了,下次一定要給我個機會啊。」
林哲宇笑了笑:「韓記……」
「不許再叫我記者了,咱們年紀差不多,你就叫我名字吧。」韓莓搶先一步堵上了林哲宇的嘴。
林哲宇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道:「這麼晚怎麼一個人出來逛?」
韓莓笑道:「沒有男朋友唄,只能一個人逛,我這個人其實不是太喜歡扎堆,一個人也ting舒服的,你呢?怎麼也一個人逛?」
林哲宇的目光里閃過一絲痛楚,隨即掩飾道:「臨沭縣城沒來過,有點事過來一趟,就出來走走了。」
韓莓微微點了一下頭,道:「看來咱們都是天涯淪落人啊。」
淪落人?林哲宇暗自苦笑了一聲,自己還真對得起淪落人這個稱號,嘴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