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每年這個月份都一樣,被炎熱、酷暑、暴雨等詞語概括著,可是今年偏偏下雨極少,更別提暴雨了,巴士一路行駛在西北方向,雨水更少的可憐。
去往爸爸家的路上,甘晨雨很少說話,從她的神情上看,仿佛那是一種坦然的習慣,這是多年從未癒合的傷疤。每當坐在回家方向的車,愉悅的心情早已沒有了,對於家的溫馨她奢望不到,回到老家賴在床上,等候爸媽喊叫吃飯的聲音,離她太遠了,每當看到電視,或同學、朋友說起這樣的事情,她總是默默離開,或編出與她們一樣擁有溫馨的故事。
甘晨雨突然乾嘔了幾下,像是胃從嗓眼要竄上來,突如其來的乾嘔,是她的妊娠反應,這一點甘晨雨並沒意識到,以為是舟車勞累身體不適。
這是老張的孩子,可是老張已經死了。
8月10日天氣晴朗,張輝在派出通過侯經理了解到了甘晨雨消息時,在公安系統搜查著「甘晨雨」的檔案,同時讓同事幫忙聯絡交通系統進行協助,在當時搜查的時間節點下,她正在用「甘晨雨」的身份進行電腦購票,處在尚未登陸賬號的狀態。當同事告訴張輝,並沒有「甘晨雨」最近一個月的出行記錄,隨即,張輝與侯經理便出門了,時間差讓他們處在不同的世界,如果再等一會的話,事情的結果就不一樣了。也就在他們倆跨出門檻的哪一步,甘晨雨登陸賬號購買了車票。
下午時分烏雲密布,從車窗往外看,遠處的烏雲被雨水墜的與地面融在了一起,似乎下一秒將有一場難得一見的大雨。車內的乘客,有的趴在車窗看著,有的與甘晨雨一樣倚靠椅子閉目睡著,身體隨著顛簸的路面晃動,軟塌無力的脖頸讓腦袋也跟著晃動。
A市又死了一位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下的一家人,正圍著因下身病毒感染致死的男人,病情隱晦的讓家屬蒙羞沒有報警。死者外皮膚沒有呈現可疑的症狀,只是下體瘙癢難耐,以為是得了性病,去往醫院救治不見好轉,整日高燒不退。無奈之下請來各路神仙、神婆,做了一通法式後,次日患者沒來得及說什麼,病毒感染猝死了。一家老小圍著愛他們的男人哭喪著,而此時的甘晨雨用化名正坐在顛簸的車上,她可能是夢到了小時候美滿一家,睡眠中嘴角隱隱地露出了微笑。
到了GS白銀,她在爸爸家的附近找了家旅館,預定住宿5天,這是最寬的時間。
後天就是禮拜五了,她通過爸爸電話中了解到,小三每周五都要去醫院定期檢查。爸爸這幾天出差在外,8月12日上午才能回來,中午與她直接在醫院見面,能有機會謀害小三,只有今晚與明天上午的時間。
她帶著鴨舌帽,辮子窩在帽子裡,坐在麵館與老闆聊了會,看著麵館對面的小區,時間一點點過去,一輛輛車進進出出,有老人有小孩,有路邊的乞丐······在臨近中午的時,她買了份拌麵走出麵館,把拌麵放在了路邊乞丐的面前。
乞丐穿著破舊的衣裳枕著胳膊,一頭髒亂的頭髮沾著幾片樹葉蓋在臉上,閉著眼睛正處在中午陽光的睡意中。安靜地睡著,任憑面前杯子裡錢一點點多起來,一點點地多。他聞到了香味,睡意中的鼻子微微動了一下,舔著嘴唇咽了口唾沫,依舊繼續地睡著。
甘晨雨站在乞丐面前靜靜地看著,乞丐似乎是夢到了美好的事情,在睡眠中哼了兩句,隨後咧嘴傻笑。甘晨雨拿著樹枝戳他的胳膊,他沒有理睬繼續睡著。見他不理睬,便從路邊蒿了一根狗尾巴草在他鼻下盪著,乞丐沒來得及睜眼,便連續打了四個噴嚏,打完噴嚏以後,用布滿黑灰的手在鼻子下面搓了幾下,正想繼續睡時,看到了面前放著的食物,這才注意到有一雙腳站在了他的面前。乞丐順著腳往上看,看到了一張冷俊的臉,一個漂亮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吃吧,給你的。」甘晨雨說著。
待甘晨雨走開兩步,乞丐狼吞虎咽地吃著。甘晨雨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盯著小區進出的人。面前的小區很久以前來過,小區裡的房子本是爸爸為她與媽媽買的,誰知道房子還沒裝修好爸媽就離婚了,得逞的小三在新房裡布置著自己的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