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負了三十五年的噩夢,做了十五年的毒梟,我沒有妻兒,我一無所有卻要承擔一切。為什麼?!」
他面孔一下子猙獰起來:「我不干!憑什麼波林能逃出去而我不能?我也要離開這裡!」
他好像瀕死的猛獸,眼睛死死的盯著常威:「所以我為什麼還要讓磨坊鎮繼續存在下去?它應該被毀滅。而我卻應該解脫!」
「但你沒有解脫。」常威平靜無比的與他對視:「所以你才會在這裡。否則你已經離開了磨坊鎮,而我會撲個空。」
「是啊。」杜克聽到這話,人一下子仿佛萎縮了幾倍,就像一朵烈烈燃燒的火焰瞬間只剩下豆子大一丁點。
他長嘆一聲:「你知道嗎,我毀掉了飛鳥島,打算離開。我開車,在即將離開磨坊鎮的邊界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無法離開,只要我走出磨坊鎮邊界一步,我立刻就會死亡,並且我的靈魂無法得到安息。我不明白,為什麼波林詐死卻可以離開,而我找到了繼任者卻不能?」
他摸著左胸:「我就要死了。是的,只因為我要離開。我想你應該會找到我這裡來,所以我等了你兩個小時。」
他最後的笑容里,說了最後一句話:「我很想知道你會怎麼做。下一個三十五年?下一個杜克?我會在地獄看著你。」
杜克就這麼坐著,死不瞑目。
琳達嚎啕大哭,幾乎哭暈過去。
而朱爾斯和薩曼莎則相顧無言。
常威點了一根煙,抽了半晌。
過了很久。
「一個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當他背負的太多的時候,他總有一天會崩潰。」
常威滅掉菸頭,把琳達抱住:「其情可憫。死,對他來說,或許才是真正的解脫。」
常威想到杜克說的靈魂不能安息,用了或許兩個字。
琳達無言。
常威鬆開她,走到杜克面前,把他放平在沙發上,用毯子遮住。
然後他就坐在杜克的屍體邊,與薩曼莎和朱爾斯面對面。
「剛剛我和杜克的對話,你們都聽到了。」常威道:「沒錯,磨坊鎮不是個好地方。」
頓了頓,道:「實際上我應該把這一切都隱瞞下來,就像杜克。大吉姆的黑錢我應該悄悄拿走,瑪克辛的黑錢,我不應該在你們面前用非常人的手段把它取出來,然後每個月,我悄無聲息的把那個裝置吞掉的錢付了,不讓人知道。但沒辦法,琳達和朱爾斯都經歷過相關的事件,而且類似的事,我認為還會接踵而至,只要在磨坊鎮做警察,就逃避不開。」
薩曼莎驚詫無比:「類似的事?神靈或者魔鬼?真的不是開玩笑嗎?」
「你認為可能是開玩笑嗎?」常威很認真。
薩曼莎頓時說不出話來。
朱爾斯道:「你剛剛說的,我經歷的,是食人魚...人魚水妖?」
常威點了點頭:「你親眼目睹,親身經歷,作不得假。那不是幻覺,是真實存在的。甚至在那背後,還隱藏著更大的危機、更可怕的東西——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朱爾斯,也就是那天晚上軍隊抵達之前,我又去過我們白天發現的湖底洞窟。」
朱爾斯驚訝無比:「你又去過?!」
常威道:「我不但去過,還殺掉了那頭人魚水妖。你知道嗎,那鬼東西驅使食人魚殺人,它搜集人的血液和骸骨,在洞窟深處建立了一個祭壇,用人的血液向邪神獻祭。如果我沒能及時趕到,殺掉怪物破壞祭壇,這會兒我們都已經完蛋了。」
朱爾斯忍不住吸了口涼氣:「居然是這樣?!」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道:「難怪軍隊在湖面搜尋了兩天,也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