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阿贊布丹,低聲問高雄:「想問問,鬼王派的法門,除了落降別人解不開以外,要是用來解降或者驅邪之類的用途,是否也有這麼大優勢?」
「那當然!」高雄說道,「雖然東南亞各法門之間都有差別,但並非完全獨立存在、互相不通。那樣的話,一個低級降頭師,只要掌握了某種秘不外傳的法術,他落的降頭就沒人能解了?阿貴身上的邪氣,最後還不是被阿贊達林康搞定。鬼王派的降頭不但難解,而且用來解別人中的降頭效果也很厲害,差不多是手到擒來,可以說沒有鬼王解不開的邪降,驅邪更是小菜。」
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但我的疑問也很明顯,為什麼我會覺得不划算?當牌商大半年,驅邪的生意接過好幾樁,解降頭的也有兩次,一次是黃誠信,另一次是阿貴,基本都很順利。在我看來,驅邪法事並不難,東南亞有那麼多阿贊,只要能找到渠道強大的牌商(比如高雄這類人),基本都能搞定。就算阿贊布丹很厲害,在我看來似乎也並不必要。
把我的意思跟高雄傳達一下,他說:「你小子真是鼠目寸光!做牌商半年,接過六七樁驅邪和解降的生意,運氣不錯,都解決得很順。但沒有人運氣永遠好,而且你遇到的客戶也都是平頭百姓。等以後資源越來越強,人脈越來越廣,你的客戶就不只是平民,還會有巨富、達官和明星。這類人群無論撞邪還是中降,複雜程度都遠遠超過老百姓,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難搞了。我有個住在太平山的香港老客戶,在泰國和馬來開發房地產,非常有錢,至少在我這裡請過幾萬港幣的供奉物。兩年前他不知道得罪誰,中了降頭,我找來四五位法術高深的降頭師都沒能解得開,最後那客戶全身所有的孔洞都往外流黑血,死得極慘。他太太因悲生恨,把怒火都撒到我身上,想僱人要我的命,如果不是我及時逃到緬甸,早就死啦。」
我立刻想起之前他跟我說過,兩年前逃到緬甸,在深山裡認識了阿贊達林康,製成五靈蠟的經歷,看來就是這事。高雄又說:「再說,當牌商最賺錢的不是驅邪和解降,而是落降,懂嗎?」
「你是說給人落降頭?」我問。
高雄說:「廢話,不是給人,難道還給貓狗?有多少人想搞別人而沒有手段,或者不想違法,那落降就是最佳選擇。疾降、死降和活降任選,哪怕弄死性命,只要做得隱蔽,警察和醫生也查不出來!」
這讓我有些打怵,我只接過一次這種生意,就是羅麗的公司經理鄭女士給她男友用的情降油,那時候我覺得只是情降,男女搞對象,大不了就分開唄,反正也不能管一輩子,又不會出人命。但收錢給人落死降,這我可不敢,導遊小梅的死對我已經是個打擊,那時還不是要搞死她,只是想讓她多吃苦頭、受受罪破破財而已,結果都出了人命,這要是故意落死降,死亡率會更高。鬼王派的法門獨特而霸道,阿贊布丹會這麼厲害的法術,以後跟他合作,在賺錢方面肯定是只有好處而沒壞處。但如果落降一個死一個,那我豈不是經常殺人。
於是我搖搖頭,說落死降我可不敢,怕遭報應。高雄冷笑:「你當牌商就不怕遭報應?」我就是一愣。
「你敢保證你的這些客戶都沒出過意外?那些因與你合作而出意外的客戶他們的仇家,他們或死或殘或傷或離都跟你有關,要是你這麼認真,閻王爺那邊早就幫你記錄在案了!」高雄繼續說。
我完全無語。我的那些生意高雄都很了解,不光導遊小梅和鄭經理那進監獄的男朋友,還有同學老孟那個殺死小孩的同事小魯、兒子意外身亡的賭徒鍾先生、綁架被抓的宋江……這些客戶的出事都跟我有間接關係。
見我不再說話,高雄說:「隨便你吧,你怕遭報應我不怕,那你就當借給我好了,多少都可以,最少十萬泰銖,怎麼樣?」我大概盤算了一下,手裡現金總共有約有八萬人民幣,而見到高雄這麼爽快,就知道他這麼狡猾的人肯定不會做虧本生意,於是也沒有顧慮,說先給你拿二十萬泰銖,反正我現在也不急用錢。高雄滿意地點點頭,說這還不錯,以後有好處肯定會想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