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波爾上尉莫名其妙的就成為這一整段灘頭的指揮官了。
他貓著腰沿著趴滿法軍士兵的沙灘前進,了解狀況,然後他發現了一件事。
「該死的,海軍的混蛋把我們送到了錯誤的灘頭,我們的登陸場應該在沿著我們左手邊的海岸前進一公里左右之後的地方,空中偵查表明那裡英軍的防禦工事還沒完成,登陸前那裡還得到了空軍的重點照顧。」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再來一次麼?」中尉丹尼爾問,隨後指了指灘頭上被擊毀的登陸艇,「我想要回去也是一件挺困難的事情。」
「是啊,」讓回頭看著英國人的碉堡,經過幾次爆破,兩座碉堡已經被炸掉了一座,另一座也被炸塌了一半,但是英軍從碉堡兩側的壕溝里射來的火力依然讓法軍苦不堪言,「英國人肯定還有重炮,現在不知道是被空軍逼得不敢出來還是怎麼回事,等會兒空軍回去加油的時候,英國人就該把那些炮從掩體裡推到發射位置了,重炮落下來的時候我們還在灘頭的話,那就死定了。」
「是啊,死定了。」丹尼爾點點頭,「我們必須要打開一條通路,我看英國陣地的左翼火力比較弱,而且比較多可以利用的障礙物,從那邊進攻如何?」
「沒錯,一鼓作氣衝上去,」讓咬了咬牙,「我們還有多少火箭筒彈藥?」
「大概還有十幾發的樣子。」
「很好,我們先掩護射擊,然後扔煙霧,讓火箭筒手前出到敵人面前,用火箭筒幹掉那些沙包堆起來的露天機槍掩體,接著我們就衝鋒,在英國人重新架起機槍之前儘可能的接近戰壕……」
「沒問題。」丹尼爾說著深吸一口氣,「我來帶領抵近射擊的火箭筒隊。」
讓沒說話,只是拍了拍這位剛剛認識的其他營的中尉的肩膀。
接著他轉身,再一次沿著沙灘貓腰移動,挨個找到士兵中的士官們,傳達自己剛剛的決定。
英國人似乎想要用掃射來阻止讓的行動,但顯然他們的彈藥存量已經不多了,所以英國人的射擊顯得相當的節制。
終於,讓確定灘頭上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的計劃,他又原路回到剛剛和丹尼爾商討策略的地方,卻看到一名不認識的上士。
「丹尼爾中尉掛了,」上士推了推鋼盔,「他臨死前讓我接替他。」
「好吧,交給你了。」讓回過頭,對著灘頭上所有法軍士兵大喊,「兄弟們,我知道你們今天上午已經失去了很多好朋友,好同胞,好兄弟。如果你們有誰捨不得他們,想要留在這裡陪伴他們,那你們可以留下。可要我說,這個沙灘上只有兩種人應該留下,那就是已經死了的人,和將會死去的人。還活著的人都聽好了,我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好了,讓我們開始吧!」
「掩護射擊」的口令同時從許多名士官口中喊出,法軍士兵向著英國人的陣地打出去了今天以來最兇猛的火力,緊接著法國人投出了最後一波煙霧彈——為了對付那兩個碉堡,他們把本來就裝備不多的煙霧彈都丟光了。
讓看著那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中士帶領火箭筒手鑽進煙霧,忽然他腦海里有個聲音在告誡他,不應該再等這最後的煙霧散去——該死的軍工部門的煙霧配方肯定有問題,法軍的煙霧彈根本沒有德國貨造成的煙霧持久,尤其是在這該死的刮著強烈的海風的沙灘上。
讓提起自己的突擊步槍,站了起來,回頭向灘頭的兄弟們一揮手。
「跟我衝鋒!上啊!」
上尉奔跑起來,一頭扎進煙霧裡,英國人的槍聲塞滿了他的耳朵,讓他聽不到自己人的呼應,而煙霧阻擋了他的視線。
有那麼一瞬間,上尉以為自己穿過煙霧之後會看見一個鐵皮人一個稻草人還有一隻獅子,以及一整排撲克牌模樣的士兵。
這個幻想讓他不由自主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確定軍裝沒有變成洋裝。
終於,上尉衝過了煙霧,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他正好看見英國人的沙包掩體被火箭筒炸開一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