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鵾見那乞丐突然現身,追攝玉奴而去,沒認出是當年伏龍山的那個貧家小子,隨手一道神通打去,沒想到苦根老道十分乖覺,居然接了過去。
戚澤悶頭追襲,只覺身後神通波動,忍不住一個踉蹌,險些栽倒,立刻頭也不回的逃走。金丹級數對戰,仍非他這點道行所能摻和,就算有古燈檠、寒螭劍在手,也未必能討得好去。
兩位金丹真人一上手便是全力猛攻,鎮北王躲在王府之中,耳聽府外神通碰撞之聲,面上竟無絲毫懼意,反而露出絲絲笑意,轉身入了王妃所居精舍。
鎮北王成婚之後,雖是伉儷情深,但夫妻並不住在一起,而是另建精舍,供王妃居住。那精舍修建的十分精雅,內中獸皮鋪地,落足無聲,又有檀香輕燃,輕煙裊裊,散發淡淡香味,令人聞之忘塵。
入得精舍,先見一方書桌與書櫃,俱以名貴之極的白檀木雕成,不懼蚊蟲啃咬。書櫃架上擺著許多歷來文壇大家之作,書桌之上有一尊大肚細脖玉瓶,內插一株梅花,正自含嬌吐艷,暗播芬芳。
白紗垂地,遮掩的一方象牙玉床若隱若現,其上正有一尊如玉美人橫臥,身披絲綢薄被,秀髮橫陳,好一副海棠春睡的模樣。
鎮北王輕手輕足走入,繞過一面屏風,見了那象牙玉床之上的美人兒,目中不由得露出迷醉之色,輕輕走在床前,伸出手來撫摸王妃側臉。
鎮北王動作輕柔之極,渾不似手握千軍萬馬的一方藩王,仿佛在輕撫一件無上的藝術品。王妃尚在睡夢之中,輕輕一聲呻吟,長長的睫毛抖動,到底不曾睜開。
鎮北王柔聲道:「愛妃放心,孤王一定會醫好愛妃,你我雙宿雙棲,待得孤王奪得皇位,你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千秋萬代,生生世世,皆是夫妻!」
玉奴得了潘鵾授意,趕去驛館誅殺帶來棺材菌的商隊,戚澤一動,受了兩位金丹真人道法餘波波及,立時被她察覺。那女子也算機警,帶著戚澤左繞右繞,在幽州城中足足跑了半個時辰,總算脫離了金丹大戰的範疇,這才回過身來,俏臉滿是寒霜,喝道:「何方鼠輩,竟敢跟蹤老娘!」
戚澤又何懼之有?一聲長笑,閃身而出,說道:「魔教妖女,竟敢在城中肆虐,還不束手就擒!惹得爺爺火起,將你就地正法!」
玉奴見竟是個渾身骯髒的乞丐,杏目圓睜,冷笑道:「你又是哪家弟子,遊戲風塵,來攪我五毒教的好事?識相的趕緊滾蛋,不然叫你嘗嘗五毒噬心之苦!」
戚澤自恃玉奴看不破百相圖偽裝,哪裡還有顧忌?笑道:「小娘皮嘴巴倒是利害,待老子撕爛你的臭嘴,將你嘗嘗沒牙漏風之苦!」
玉奴何曾受過這般辱罵?氣的尖叫一聲,將骨笛狠命吹奏,一條四腳小蛇的本命蠱蟲飛起,張牙舞爪的向戚澤噬來。那四腳飛蛇迎風便漲,轉眼化為十丈長短、水桶粗細,猶如一條巨蟒,翻翻滾滾,駕馭無窮魔煙魔霧。
戚澤自忖若用寒螭劍,須被她認出跟腳,便舍了道家劍術不用,將身一搖,遍體佛光通透,小無相禪光發動,口誦真經,雙目之中驀得射出兩道金光!
玉奴嚇了一跳,叫道:「佛門禿驢!你是大菩提寺的禿驢!」
戚澤笑道:「老子是你祖宗!」金光相交,如同剪刀,胡亂剪下,落在四腳飛蛇之身,將其鱗片剪得四面散落,四腳飛蛇吃痛,噴出道道寒霧毒氣。
戚澤有佛光護體,但也不敢輕易讓毒霧沾身,身形一動,已然讓了開去。
魔教修士最恨佛門中人,玉奴怒火衝天,毫不顧惜真氣,催動那四腳飛蛇拼命釋放毒氣毒煙,又大張蛇吻,狠狠咬去。
戚澤身形滑不留手,每每於間不容髮之際躲了開去,還在引逗那巨蛇來攻。那巨蛇火候尚淺,噴了幾口毒氣,便有些用力過猛,懶洋洋的不肯再戰,但吃戚澤接連挑逗,又自大怒起來,用房屋一般大小的腦袋來回衝撞。
二人交手之地還算偏僻,但也有許多民房民居,那巨蛇使發了凶性,頭抽尾掃,著實轟塌了幾座房屋,嚇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