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提醒了姜氏,從上次的事情來看,何家確實不靠譜,女子生產就是鬼門關上走一遭,別說有人暗中使壞,便是放任不管,都夠陸雅之遭罪的。姜氏暗暗將這事放在心上,打算晚些再同餘氏說,又道:「你說的不錯,咱們家管不到何家去,你大姐的婆婆一心都放在孩子身上,若咱們不提前預備著,只怕你大姐還得遭罪。」
提起這個,陸涵之便想起先前裝神弄鬼的人,程老夫人壽宴那一日陸涵之忙著,也沒來得及細問。
「你二嬸心軟你也是知道的,何家將人交給了咱們家,你二嬸想著雅之懷著身孕呢,說是要給雅之和孩子積福,只將人遠遠地嫁了。」跟陸涵之一樣,姜氏不贊同由陸家來處置,但余氏答應了,陸家也不會反對,「說的是甘州那邊的,是你二嬸的一個遠房親戚,三十出頭,雖不富裕也有些田產,曾娶過一房媳婦,得病沒了,留下兩個孩子。」
陸涵之點頭,這就是由陸家來處置不好的地方了,那女子固然可惡,但她做的事只是裝神弄鬼嚇唬陸雅之,沒有直接傷到陸雅之,當然也沒法治她的罪。她又不是奴婢,不能隨意打罵或是發賣,也只有將她遠遠的嫁了,陸家詩書傳家,當然不能做那逼迫刻薄的事,所以這嫁出去還不能嫁的太差,怎麼做都糟心。
「那大姐夫呢?」陸涵之看來,最要緊的還是何坤的態度,「他有沒有因為小表妹遠遠地嫁人埋怨大姐姐和咱們家?」
「何家理虧,何況咱們也沒害那人,他有什麼可埋怨的?」姜氏對這個侄女婿當然不滿意,只是侄女到底嫁過去了,便是想著孩子,也只有勸和不勸分的,「你大姐姐懷著他家骨肉呢,如今倒是好好地待著,前些時候來接你大姐姐也是溫言細語的哄著。」
母女倆說著話,珍珠匆忙進來,姜氏微微皺眉,道:「怎麼了?」
「夫人、二姑奶奶,四姑娘那裡出事了。」珍珠是姜氏的心腹,在陸涵之面前也沒有避諱,「今日余家姑娘隨余夫人來府上做客,三姑娘和四姑娘便領余家姑娘去自己屋子裡玩,也不知怎麼的,四姑娘跟余家姑娘鬧翻了,余家姑娘拿了四姑娘珍藏的書信往外撒,那些書信是外男寫的」
「什麼!」聽說余家人來時,姜氏只當陸嫣跟余素瑩吵起來了,余氏溫柔養得陸嫣刁蠻驕縱,余素瑩也不是個好惹的,兩人要好時姐姐妹妹的叫,吵架翻臉也是常有的事。但往常吵吵鬧鬧也算不得大事,如今竟鬧出男子書信的事來。
「二夫人過去了沒?院子裡控制了沒?」姜氏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初聽是震驚,但很快就緩過神來,當務之急是將這事壓下去,否則一個閨中少女收藏男子書信的事傳出去,陸家兒女都不用說親了。
「三姑娘反應快,當時就搶了過去,又讓人守著院子裡誰都不許出去,讓人來報信。奴婢不敢耽擱,就來稟告夫人了,二夫人那邊,奴婢叫翡翠去稟告了。」珍珠知道利害輕重,閨中少女的名聲最要緊,尤其是每一個姑娘都代表著陸家的教養,真傳出陸家姑娘不知廉恥與男子通信的話,整個陸家都沒臉見人了。
聽珍珠這麼說,姜氏勉強鬆了口氣,心道余氏溫柔心軟,縱得陸嫣不成樣子,難得陸婷沒辜負她的教養。若陸涵之沒在當場聽到,姜氏不會特意對陸涵之說,但既然聽到了,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道:「走,跟娘過去看看。」
陸涵之想到陸婷定親之前,陸嫣說的那番話,當時被韓氏和陸婷制止了,可現在看來,陸嫣並沒有死心,甚至,這是打算自己為自己說門親?
姜氏的院子離陸嫣的院子遠些,陸涵之同姜氏一道走到陸嫣的院子時,余氏已經到了,手中拿著一摞信紙,正一面氣得發抖,一面忍著怒火往下看,到陸涵之母女走進院子時,好脾氣的韓氏終於忍不住一把將信紙拍在桌上。
陸嫣畢竟只有十二歲,也是頭一回見嫡母這般怒火中燒的模樣,跪在地上都控制不住身子抖了抖。余氏沒理她,看向余素瑩,道:「你母親等著你回府呢,你先回去吧!」
「母親!」陸嫣見余素瑩要走,嚇得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