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涵之也沒為難她,放她離開。
澄園門開著,碧荷提著燈籠等在門前,臉上都是焦急,迎著陸涵之進去,道:「大奶奶怎麼去了這麼久?」說著又瞪了碧草一眼,「大晚上的,怎麼不勸著大奶奶早些回來?」
「你別怪碧草,」陸涵之搖搖頭,將春鶯的事簡單提了提,「碧草也才來,哪裡認得路。」
碧荷也知道不怪碧草,只是自家主子才嫁到寧國公府呢,若是便是沒出什麼事,讓人看到大晚上的在府里亂走,還不知要怎麼編排。心中惱火,不由道:「國公府這是什麼意思?是他國公府來求的姑娘,又不是咱們死皮賴臉攀著他們!」
「倒未必是國公府的意思,」陸涵之反倒沒有那麼生氣。她才嫁到寧國公府,府上的主子就見過夫君和公婆,程君澤與她初次相見,雖然格外客氣了些,但應當沒有不滿,公婆更是因為程君澤臨時被聖旨叫走,對她頗有歉意,不大可能這個時候為難她甚至陷害她。
「可是」碧荷不放心,她們初來乍到,這府里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這回算是躲過了,可下回呢,「大奶奶就不該將那丫頭放走。」
「她是府上的丫鬟,能跑到哪裡去?」陸涵之倒不著急這個,「我既然嫁過來了,這就是自己家,這些事不能糊塗著,倒也不著急。碧草、碧荷,明日開始,你們慢慢熟悉府上的人和事,也留心著些,看那春鶯是哪裡的丫鬟,跟誰走得近,還有府上的格局,剛才我留心看了,旁邊有個惜月亭,你們留心看看,那附近什麼地方,離得近的,又有什麼地方。」
碧草和碧荷都應了下來,今日實在晚了,又有國公夫人叮囑陸涵之早些休息,兩人便服侍著裴靜姝睡下。大約是一整天遇到了不少事,陸涵之初到程家,這一覺卻睡得安穩,一覺醒來,天已經蒙蒙亮了。
屋裡燃著龍鳳喜燭,天還未大亮,但借著燭火視物是沒有問題的,陸涵之側了側身,只見窗下桌邊坐了個人。陸涵之嚇得呆了呆,才反應過來自己昨日出嫁了,再看人臉,果然是她的新婚夫君。
程君澤其實才剛到家沒多久,外頭帶來一身的寒氣,他也沒去打擾陸涵之,就坐在桌邊烤火,想著該怎麼對陸涵之說他即將出征的事。程君澤年紀不大,但自小在邊關長大,像這些事不能說司空見慣,但不至於擔心惶恐,程家享受著高官厚祿,便承擔著守衛邊疆的責任,只是這一回不同,昨日拜天地時,他知道,他不僅要承擔起守衛邊關的責任,也要承擔起對妻子、日後對兒女的責任。
陸涵之睡相很好,大紅的錦被下,女子的面容恬靜美好,仿佛精雕細琢的玉人兒,任誰都想捧在手心。程君澤不得不承認,他對陸涵之的好印象最初便是這一張絕美的容顏,而後便是這份溫和寧靜的好心性,只是,再好的脾性,聽說新婚夫君就要出征邊關,怕也很難接受吧。
正胡思亂想間,便發現陸涵之醒了,程君澤下意識地想收回目光,便看到了陸涵之被自己嚇了一跳又恍然大悟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陸涵之回過神來,聽到程君澤那一身輕笑,不由臉上一熱,道:「世子幾時回來的?怎麼不叫我起來?」
程君澤見陸涵之準備起身,連忙背過身去,道:「才回來沒多久,我你先起身,我去外面等你,我有話要對你說。」
從昨晚那一番尷尬的寒暄,陸涵之就能看出來,程君澤這位少年將軍,在男女感情的事上大約是比較單純的,陸涵之也沒什麼經驗,但畢竟前世信息爆炸,沒有實踐經驗,理論知識還是有的,見程君澤慌忙往外走,不由得輕笑出聲。
程君澤自幼習武,陸涵之壓根沒掩飾的笑聲哪能聽不到,不由心中懊惱,這是他媳婦兒啊,他有什麼不能看的?偏他反應比腦子快,片刻間都往外走了,總不能再轉回去吧!
聽到裡面的動靜,碧草和碧荷進屋服侍陸涵之洗漱。兩人都是一向服侍陸涵之的,手腳麻利的服侍陸涵之洗漱穿衣,梳妝打扮,等這邊收拾好,早膳也擺上桌了。
陸涵之走到外間的桌邊,程君澤調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