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兒子,叫爸爸。」
這是一個尋常的午後,陽光燦爛,風和日麗。
自家的後院,駱永勝懷抱襁褓,逗弄著咿咿呀呀的玉晟,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一旁縫繡袍的溫珺啼笑皆非。
孩子才三個月大,哪裡會說話。
不過看著駱永勝的背影,溫珺滿眼的幸福和安心。
在她的眼中,自家的丈夫簡直就是全天下最出色的,事業有成,少年得志,洪州地界上舉足輕重。哪怕是自己平日出城禮佛問道,那些和尚道士一聽自己夫君的名字,都會變顏變色,繼而對溫珺禮待有加,讓溫珺大漲面子。
女怕嫁錯郎,所謂妻憑夫貴。
更難得的,自家丈夫不僅在外是大丈夫,在家裡也是頗有情趣,比起娘家古板的父兄,自己的丈夫簡直就是一個完人。
沒有規矩,不喜俗禮,論及閨房之樂,溫珺完全跟她的母親過著全然不同的生活。
但就是這麼一個堪稱完美的丈夫,卻又總讓溫珺時常有一種恐懼感。
她是駱永勝的妻子,後者的一切秘密雖然不會主動向她公開,但也從沒有防著溫珺接觸,故而使得溫珺隱隱約約探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恰是這些零星的碎片,給了溫珺懼怕。
自家的丈夫,好像在做著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若不然,為什麼會有練軍的書信往來?
那次書房中的發現讓溫珺直到現在都六神無主,她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去問駱永勝,亦或者是回家給自己的父親去說,尤其是那封書信的署名更讓溫珺膽寒。
信竟然是侯秉忠寫的。
洪州的節度留後,竟然在暗中為自己丈夫練軍!
最後實在沒有主意的溫珺看看玉晟,心裡便只能念叨自家母親經常掛在嘴上的那句話。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蹬蹬蹬。」
遠處腳步聲響起,迴廊的轉角走出駱永捷匆匆的身影。
「大哥,嫂嫂。」
永捷剛剛開口,駱永勝就睨了他一眼,把前者嘴裡的話憋回了肚子裡,而後繼續逗弄著小玉晟。
「夫君把孩子給我吧,永捷找你定是有事。」
「沒事,他能有什麼事。」駱永勝不願意撒手,側首看向駱永捷:「對吧。」
後者忙點頭:「啊對,嫂嫂不要多想,我沒事、沒事。」
「永捷他不會撒謊。」溫珺走到了駱永勝近前淺笑,伸出雙手把玉晟接過:「夫君先忙著吧,我帶孩子出門去逛逛。」
「好,我讓成傑帶些下人護著。」
又喚來幾個丫鬟,駱永勝把娘倆送出大門,轉過身便瞪了駱永捷一眼:「老子就不能在家歇一天?」
「嘿嘿。」
駱永捷一黜脖子,只管傻笑,緊跟著駱永勝的步伐往回走,路上道:「碼頭出了點事。」
「什麼事。」
「不知道哪裡冒出了一夥地痞,管咱們的碼頭要錢,還打了咱們的人。」
駱永勝剛剛抬起的腳步懸空頓了一刻,落下時冷哼一聲:「洪州還有這種不長眼的東西?」
眼下的洪州,他駱永勝不去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就算是大好人了,還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找他駱永勝買賣的麻煩?
「按說是不該有的,所以問題就出在這了啊。」駱永捷道:「大哥您想,誰都知道城外那兩個碼頭現在都是咱家的,慢說洪州了,江南道也沒有幾個不長眼的綠林敢來咱們這鬧事啊,所以事有蹊蹺。」
「嗯,你長大了。」
駱永勝很欣慰的拍拍永捷肩頭,讚許道:「現在竟然都知道分析事情的真相,很好,那你說說,應該是怎麼回事。」
「所謂樹大招風,大哥,咱們現在家業太大,免不得被人覬覦或眼紅,依我看,這次人家找茬是假,借著這件事試探咱們才是真啊。」
駱永